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掉马后我和师尊破镜重圆了(94)+番外

作者: 人面烂桃花 阅读记录

周清扬却追问道:“伯兄的感觉可有什么来由?不妨一谈的。”

她话音刚落下,此处便进来几人,个个面带饥色。

两人谈话不便,便一同起身往首阳而去。

路上伯达理了理思绪,接着说:“远的不谈,便说今日。文灵院的粮食是由各地勉勉强强凑上来,又费了千辛万苦才运到这。那点东西,按人头分是定然不够的,原本说定了三日一施粥,可后来院首出去走了几日,回来就要我们改为一日一施。这便罢了,可每次只要他在场,若有人哀求,他没有不允的。”

他面带愁色,说:“虽说每次他亲来的时间都不长,可他这样带头坏了规矩,叫底下人还怎么办事?!”

周清扬听出了他话里的意思,沉吟道:“你可是觉得,他这行径…是有意为之?”

伯达一敲手,不料她这样善解人意,连连带头道:“前两年他安排人手,调动各州县的事务都十分有进退,是不该犯这种错的。”

周清扬开了首阳的山门,硬着头皮,在身后诸多饥民的目光下,拉着伯达进入结界。

结果进门了也不安生,早有人在七十二峰山脚下蹲守,周清扬干脆带了伯达飞身而起,几息之间便到了无运峰顶。

“那他这么做是为了什么呢…此时天下混乱,所有人都应当戮力同心才有一线希望活着,他便是要谋私权,也不该是这个时候啊。”周清扬疑惑不解,倚在院门前,想得头疼。

伯达也没法回答,他也是因为这处想不通,才迟迟不敢同旁人讲自己的猜忌。

毕竟从动机来看,许玄只要解释自己心有不忍便可将这些轻轻揭过。

两人在昏沉的天空下坐了半晌,伯达好不容易才得了这点休息的空隙,想着想着便忍不住昏睡了过去。

周清扬把他扶进屋子,自己跳到房瓦上,前世今生大大小小的事走马灯般在脑海里流动。

她不是什么有大智慧的人,仅有的一点小聪明是为了让自己在这世间过得好一些,论起勾心斗角,她可能还不如混了几年官场的古代人。

许玄…首阳…文灵院…

真细究起来,她连许玄从前是干什么的都不清楚。

毕竟此前他们只当许玄是一届凡人,从未真正忌惮过他,就更别提防备了。

她腿脚发麻,站起来沿着细细的房脊走来走去,还没想出个所以然来,突然身后一道细微的声音穿透雨幕向她袭来。

周清扬如今的耳力和反应是今非昔比,她勾了勾手指,刚想将那“暗器”打掉,却在火光电石间瞬间反应,原本聚起的灵力无声消散。

一块小石子“啪”的一下砸上她的后脑,周清扬哎呦呦叫了一声,平地摔跤,叽里咕噜地从房顶上滚下来。

果不其然,她那么大个子掉下去,非但没摔个狗啃泥,反而落入一个温香软玉的怀抱。

周清扬紧紧闭着眼,脸皱成一团,装作很害怕的样子。

她偷偷把眼睛眯开一条缝,听沈容气急败坏地说:“真是笨死了!修为那么高连块石子都躲不过。”

“容容…”她双脚落地,“虚弱”地搭住沈容的肩膀:“我头好痛…”

沈容半信半疑,手忙脚乱除了一身汗才把她摆正,冷着口吻说:“别装了,赵师兄叫我们过去。”

周清扬入戏很深,柔弱不能自理地哎哎呀呀:“唉,我都…我都这样了,他还有什么事要找我…”

沈容腋下夹着几本书,拉着她没好气道:“我看你好得很。翻脸不认人,白白讲了三年的书,我猜你也不记得了吧。”

周清扬立马正了身子跟在她身后好好走路,眼睛余光瞄到那几本书,看清了上边的标题,翻译的直白些大概就是“风流王爷俏王妃”、“落魄书生恋上豪门大小姐”……

原来梦中的声音还不是她的臆想,竟然真他妈有这种话本子。

周清扬一时悲喜交加,凑上去悄悄说:“怎么会不记得,只是…容容你喜欢这种故事?”

沈容狠敲了下她的头,道:“我怎么不喜欢?难道要像沈昔全那样,给你读‘天地玄黄,宇宙洪荒’……”

她说着说着就把早些时候的糗事给忘了,开始专心致志地讲起那本出现在周清扬梦境中的经书多么无趣。

周清扬嘻嘻地在一旁应着,哄得她越说越起劲。

等两人到了机锋宗,沈容才惊觉自己才还下定决心不和她多讲话,于是又把眼睛*撇到一边努力摆司马脸。

华贵的建筑坐落在雨幕中,山上的青松柳树早已枯败倾颓,守门的小弟子远远迎上来打了个千儿,道:“峰主、师姐可算来了,恕我家师尊正在闭关,不能出来相迎了。”

周清扬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自己已经继任,此时来往便代表着两峰交往,是不能马虎的。

她收起那些轻浮样,跟着弟子上山。

推开赵靖源居所的房门,香炉里缭绕的青烟袭来,往里去只能看到一道朦胧的身影在屏风后面,手中执着一张薄纸,却久久不动。

“赵师兄?”周清扬撩起帘子,走进去唤道。

赵靖源的影儿一晃,闻声出来,脸上仍旧是挂着和煦的笑。

只是周清扬还是注意到,他面带憔悴,眼底发红,似是久未休息操劳过度的模样。

沈容展了衣料坐下,望向屏风后,神不附体地发呆。

“周周。”赵靖源的声音牵出一丝哑意,他并未叫她峰主,也没叫师姐。

周清扬心里一紧,坐得更直,等着他的下文。

“沈宗主来了信。”他说:“给我讲了许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