椒殿深锁薄情种(33)+番外
庄衡微弓背脊,“是,那医官已经留在了扬州。”
李盈重新抬起脚,整理好表情,朝舱房走去。
赵濯灵听到推门声,看了一眼就收回视线,继续写自己的新戏。
他挥退侍从,关上门,笑着走过来,“听说你在扬州做佣书人,就这么喜欢写字?”
赵濯灵不理他。
他坐到她旁边,“你离京后,我才发现身边竟没有一件你的私物,只能日日看你的字聊以安慰。”
赵濯灵脖子一凉,手摸上去,一块玉牌穿在一根金链上,环住她的脖子。
李盈抚着她的脸,语气轻柔:“这次可不能再弄丢了。”
“知道了。”
他紧紧地揽着她,脸贴着她的脸,极为亲昵,感叹道:“兰有秀兮菊有芳,怀佳人兮不能忘。”
赵濯灵瑟缩了一下,她看着窗外河景和来往船只,语气十分冷诮:“陛下怎么不继续念了?我倒是更喜欢那句‘箫鼓鸣兮发棹歌,欢乐极兮哀情多。’”
李盈不以为忤,低笑道:“汉武帝一心求长生不老,人怎么能和天斗?我没那么贪心,只要有泊容相伴就好。”
她敛眸不语,如果早知道这只是个开始,她宁愿这艘船倾覆。
第15章 进宫
最近,京城的官场和后宅最大的谈资莫过于天子的风流韵事。圣人从扬州回京至今,传言纷杂,直到昨日下达的诏书将议论的风潮推至顶峰。两朝宠臣赵濯灵,士子百官皆尊称一声“女史”,半年前辞官还乡,绛袍换成了白衣,现在摇身一变贵妃,居四妃之首,仅次于杨皇后。听说陛下亲赴扬州寻人,返京后安置在升道坊的道观中,一个月后才下诏接进宫。有人曾在附近见过她,穿着灰白色交领大袖衣裙,披着道士的矩形帔,只是头上的莲花金冠略显浮华了些,左右足足有十几人随侍。御史台的几百双眼睛都悄悄盯着最高长官御史大夫杨感之,想从他那里嗅出一丝异样的气息,可惜这位国丈一如往日地深不可测,不给别人一点窥探的机会。更奇怪的是,陛下这般举动,满朝御史谏官竟没有一位站出来反对。“或许,把前朝的才女拢入后宫,正是大家乐见其成的佳话吧。”有人这样说。“恐怕以后人人争着把女儿送进女学。”旁人笑道。——进宫前一日,赵濯灵出了道观,坐马车在京城绕了一圈又一圈,去东西二市逛了半日,进了每一家她从前常常光顾的铺子,最后停在了礼泉坊的祆祠前。没有节庆演出,场子上空荡荡,祆祠大门紧闭,偶有两三个胡僧出入。大树已落光了叶子,只有光秃秃的褐色树皮和枝桠。赵濯灵坐在车里,看着窗外,目光飘忽悠远。许久,才命车夫离开。——“还知道回来?”院子里的人语气不善,眼神随着赵濯灵移动。她愣了一下,“我不知道你要来,”说着越过他朝后堂去,“明日不就进宫了吗?你来做甚?”她总是能轻而易举地激起他的火气,“我来做甚?你说我来做甚?”他跟上她的步子,夺过她的手握住,她下意识地挣了一下。——屋中烧着炭火,十分暖和。赵濯灵热得浑身是汗,朝床榻里侧缩了缩,想离那个人形火炉远一点,但她躲到哪儿火炉就跟到哪儿,非紧紧贴着她不可。“你离我远点。”或因余韵未消,她的声音里除了薄怒,竟有几分嗔意,挠得李盈心头痒痒的。听到他翻身下榻,赵濯灵以为他要走,心头一喜,转身却看到他在灭炉火。李盈…
最近,京城的官场和后宅最大的谈资莫过于天子的风流韵事。
圣人从扬州回京至今,传言纷杂,直到昨日下达的诏书将议论的风潮推至顶峰。
两朝宠臣赵濯灵,士子百官皆尊称一声“女史”,半年前辞官还乡,绛袍换成了白衣,现在摇身一变贵妃,居四妃之首,仅次于杨皇后。
听说陛下亲赴扬州寻人,返京后安置在升道坊的道观中,一个月后才下诏接进宫。有人曾在附近见过她,穿着灰白色交领大袖衣裙,披着道士的矩形帔,只是头上的莲花金冠略显浮华了些,左右足足有十几人随侍。
御史台的几百双眼睛都悄悄盯着最高长官御史大夫杨感之,想从他那里嗅出一丝异样的气息,可惜这位国丈一如往日地深不可测,不给别人一点窥探的机会。
更奇怪的是,陛下这般举动,满朝御史谏官竟没有一位站出来反对。
“或许,把前朝的才女拢入后宫,正是大家乐见其成的佳话吧。”有人这样说。
“恐怕以后人人争着把女儿送进女学。”旁人笑道。
——
进宫前一日,赵濯灵出了道观,坐马车在京城绕了一圈又一圈,去东西二市逛了半日,进了每一家她从前常常光顾的铺子,最后停在了礼泉坊的祆祠前。
没有节庆演出,场子上空荡荡,祆祠大门紧闭,偶有两三个胡僧出入。
大树已落光了叶子,只有光秃秃的褐色树皮和枝桠。
赵濯灵坐在车里,看着窗外,目光飘忽悠远。许久,才命车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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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知道回来?”院子里的人语气不善,眼神随着赵濯灵移动。
她愣了一下,“我不知道你要来,”说着越过他朝后堂去,“明日不就进宫了吗?你来做甚?”
她总是能轻而易举地激起他的火气,“我来做甚?你说我来做甚?”
他跟上她的步子,夺过她的手握住,她下意识地挣了一下。
——
屋中烧着炭火,十分暖和。
赵濯灵热得浑身是汗,朝床榻里侧缩了缩,想离那个人形火炉远一点,但她躲到哪儿火炉就跟到哪儿,非紧紧贴着她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