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战神小祖宗(175)
她的好意,他自然是领的,接过来放进嘴里,嚼了两下,道,“南方的莲子比北方要甜。”嘴里说着话,手也没停,剥了送到灯草嘴里。
灯草嚼了嚼,“我尝着与府里的一样甜。”
萧言锦哑然一笑,在她眼里,他的一切皆是好的,连肃王府的莲子也不能比南方的差。
三人边说边往街市里走,这里是宣州客栈酒楼茶馆汇集的地方,街道也比别处宽阔,能走马车。只是方才还红日当头,突然就下起了蒙蒙细雨。烟雨亦是江南小城的一大特色,雨细如牛毛,染红了花,浸绿了柳,江南女子撑着油纸伞,从石拱桥上款款而下,便是一道画里的风景。
这点雨对萧言锦三人来说不算什么,无需打伞,也不用斗笠,漫步在蒙蒙烟雨里,倒也觉得惬意。
沿着街道往前走,冷锋的目光无意间掠过街边茶楼,瞳孔猛的一缩,脸色剧变。
二楼临街的窗前,坐着一个男人,戴着斗笠,只能看到半边脸,而那半张脸亦被银色面俱遮住,唯有耳后的颈边露出一点刺青,是冷锋铭记于心的图形。
那一年,大火烧红了半边天,也烧红了他的眼,他一路急疾,在浓烟中穿行,被残火撩了头发和衣袍,狼狈不堪的冲到厢房里,看到的便是戴着银色面具,颈边一点刺青的男人,翻窗而走,他的恩师天机长老倒在地上,面色乌黑,嘴角淌着血,气息微弱的说了三个字:“是姬寻。”
姬寻是天机长老的俗家大弟子,天姿聪慧,最得天机长老真传,学得一身过硬的本事,只是后来听说他误入歧途,被逐出师门,不知去处。冷锋怎么也没想到,在消失几年后,姬寻突然出现,却是放火烧寺庙,还杀了恩师,他悲愤之下,浪迹天涯,一心只为寻姬寻报仇,交过几次手,输多胜少,胜的那次,他削掉了姬寻右手的小姆指。而最后一次交手,他被姬寻逼得跳下山崖,落在水涧里,奄奄一息,被路过的萧言锦救起,昏睡了半个月,才慢慢好起来。
为报救命之恩,他做了萧言锦的护卫,跟着肃王出生入死,天南地北的打仗,他想过等天下太平后,再去找姬寻算账,却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他?
萧言锦察觉到冷锋脸色不对,看他一眼,“怎么了?”
冷锋再抬头,窗边那男人已经不见了,左右再看,都无踪影,他愣了一下,以为自己看错了,根本没有什么姬寻,只是他的错觉而已。
“无事,”他摇摇头,“或许是我看错了。”
待他们走远了,一道身影从墙后闪出来,赫然正是那戴银面具的男子,他看着冷锋的背影,微微抬头,习惯性的捏了捏右手的断指,面具后的眼洞里射出阴冷的眸光。
第166章
敌人的敌人便是朋友
宣州城东多数住的都是商贾,房屋建得气派,高高的院墙,墙外一排翠竹,风起,竹叶沙沙响,映在墙上,影子亦是分毫纤细,像画上去的似的。
东厢房里,梁王萧言钧端坐在太师椅上,慢长斯理的拿着杯盖撇茶叶,随从马超侯在他身后,屋子中央单膝跪着一个穿黑衣的死士。
“你的意思是,除了咱们,还有人想要那个小奴才的命?”
“是。”
“是个什么样的人?”
“一身黑衣,黑巾蒙面,打扮倒与属下无二。不过他都是独来独往,身手不错,不是一般人。”
“与肃王相比,如何?”
“不分上下。”
萧言钧喝了口茶,“他与肃王不相上下,再加一个冷锋,岂不是没有胜算?”
“倒也不是,那人有一把宝剑,威力无比,肃王的长离,冷锋的流光,都在他剑下讨不了好。”
“哦?”萧言钧抬眼,“是把什么剑?”
“剑鞘瞧着倒是普通,但那剑一拔出来,便紫光烁烁,其芒锋也,杀敌时有吟声,飞沙走石,剑气五步开外能伤人。”
萧言钧眉头一皱,听着这描述,怎么有些像紫电?
剑刚丢的时候,因着许怡怜的关系,他怀疑紫电在萧言锦手里,以为萧言锦追查紫电下落不过是掩人耳目。现在看来,确实有人盗了紫电,可盗剑之人是谁?又为何要杀肃王身边的一个小奴才?
“敌人的敌人便是朋友。”他呵的一笑,“有个这么得力的帮手,于我们是好事。既然目标一致,也无需计较,我们人多,打个头阵,那人在庆州按兵不动,不见得在宣州不会出手。那小奴才死在神秘人手里倒更好,万一出了什么岔子,也怪罪不到本王头上来。你去安排,这回定要想个万全之策,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是。”死士拱手,转身退下。
“马超,”萧言钧放下茶盏,站起身来,“你说,倒底是谁盗走了紫电?”
马超想了想,“既然剑不在肃王手里,或许真如王妃所说,是被江湖中人盗了去。”
“盗了剑,为何要杀肃王身边的小厮?”
马超答不出,“属下愚顿。”
“还真是令人费解,”萧言钧刷一声打开折扇,“府里可有传什么消息来?”
“未曾有什么异常,王妃对外的说辞是王爷离京是为处置庄子上的田产。”
“宫里也知道了?”
“是。”
“皇上说什么了?”
“没说什么。”
萧言钧脸上浮起一丝冷笑,“我替他找萧言锦的麻烦,他能说什么?我这位皇兄,明明心里恨不得萧言锦去死,却偏偏要做出一副明君的样子给天下人看。做太子时便这样,当了皇帝,装模作样的本事愈加炉火纯青。恶人是我做,好人是他当,弄得朝官们对我诸多意见。本王命苦,就是给他当箭靶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