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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卿知我意否?(19)

作者: 虞望舒 阅读记录

况且郎主还示意他收下,那岂不是等同接受了陶娘子的心意?

这都到了府上了,才说扔,是不是太晚了些?

想到白忍了一路不适地抱着花沿街赶马,嵇牧心中便几多憋闷。

沈遐洲瞧他抱着花不撒手的模样,只当他喜爱石榴花,随意处置道:“你若喜欢便留着吧。”

不知出于什么原因,沈遐洲经过中园时,下意识往花林望了一眼,那里早已没了女郎的身影。

沈府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但当两人有意避开时,竟真能几日不曾碰面。

一阵淡淡的烦躁又漫上他心头。

第10章

(捉虫)“我跳舞给你看……

沈遐洲是知道王静姝会舞的,而且舞得很好。

他甚至还能想起,年少的小女郎,半夜来叩他的窗,“三郎,我新学了一舞,你要看吗?”

彼时,他到建业已有小半个月,日日忍受汤药,乃至一月一次的药浴和依靠旁人内劲洗筋祛毒的折磨。

其实早在离开洛阳前,他便了无生意,他被先帝喂毒来威胁漱阳长公主自戕,而一帘之隔的长公主半点不将先帝的威胁放在心上,甚至道她还会有孩子的。

是啊,长公主正值鹊豆年华,只要她想,她以后便还会有孩子。

沈遐洲心中对母亲希冀,在那一刻便死了,即便后来长公主多次愧疚,道她并不知那一日他也在先帝的殿中,沈遐洲也不曾有过动容。

长公主命所有能请来的医者一定要救他,沈照也因他同长公主爆发了争吵,然,他们最后的商量却是在他性命救回来后,送他远离洛京。

原来,他不过是父母之间累赘。

王静姝来叩窗的那一夜,恰是他刚经历了一场药浴和伐经祛毒,一扇之隔的王静姝不会知晓,临窗倚靠的少年郎君,其实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但他仍旧为她开了窗。

他听到小女郎道:“今日是我阿母的祭日,我睡不着。”

小郎君无语到很想问她:你睡不着来寻我作什么?

但他没有力气开口,又听到小女郎继续道:“其实我都不记得我阿母长什么样了,我只记得她的画像。”

“我阿父说,我阿母很擅舞。”

“所以,我也学了舞。”

“我刚去了我阿父的书房,想将我新学的舞跳给我阿母的画像看。”

“可我将我阿母的画像寻出来后,又觉得书房太黑太静了。”

所以你就来寻我吗?

小郎君又在心中腹诽一句。

“府中只有我没有阿母,所以我也不想去寻七郎他们。”小女郎双手托颐趴在窗台上,清暗的月色也挡不住她眸中的晶亮:“我想着,你独身来建业,也无父母相伴,我便来陪陪你。”

“我跳舞给你看好吗?”

其实她根本不管小郎君能否回应她,当她说完后,就自顾自地离窗退远了几步。

星槎照天,她舞得那样好看,饱满又轻盈,舒展又动人,像是画中仙。

他是那晚开始,愿意多理睬王静姝一点。

可后来,他才发现,王静姝不止为他舞,被她舞过的人多到数也数不清。

她就是个生性静不下来的女郎!

想到这,沈遐洲深深吐了一口气,将过多的思绪赶出脑海,然,他还未及回到听松居,便同刚沈二郎在连廊处撞见了。

星泉立在沈二郎的身后,无可避地接到自家郎君射来的眼刀,他缩着身几步侧挪到沈遐洲的身边,快速地为自己辩解:“三郎,是二郎君见我徒步走回府,非要带我一程,奴这次可什么都没说。”

他显然是紧张了,一会我一会奴的,他是家里遭了难,被卖进沈府的,几年前,被沈二郎挑中送给了三郎,连身契也一同给了,那他的郎主就只有三郎一人。

二郎君也是这般要求的,只三郎刚回府那段时日,会唤他去问问三郎的近况。

后来被三郎冷言了几句,二郎君便再也不通过三郎身边的人去关心了,他改自己上门了。

此刻也是如此,所以,星泉一见情形不妙,连忙又表了忠心。

沈遐洲懒眼略过星泉,最后还是放任沈二郎与他一同入了听松居。

星泉心有余悸地拍了拍胸,嵇牧瞧他的胆小样,嗤一声,将石榴花枝往他怀中一塞,“替我扔了。”

说完,跟上前头的郎君们。

沈二郎的脸色并不如平日的温和,甫一进入了听松居,挥退了仆从,他便满是不赞同地看向沈遐洲:“三弟,你往日私下里帮长公主做些无伤大雅的事也就罢了,如今却还要帮她撬动世家的利益,

你可知你这样做的后果?”

“二哥消息可真灵通。”沈遐洲缓慢地掀了眼,目底一派无畏。

“你,你……”沈二郎张口了几次,实在不知如何教训沈遐洲的好,说来,他会发现沈遐洲私底下做的事,也盖因他一直关心这个弟弟。

沈遐洲自上月频繁留宿宫中,便让他上了心,后来更是探得三郎在外买了一处宅子,安顿了一个女郎。

多稀奇的事啊,但他并不干涉三郎的交友,直到近来他才探得那是个寒门女郎,他不得不多想。

今日一诈,背后竟真又有长公主的影子。

他早就反对二郎参与到长公主的事中,长公主的野心太大,沈家也迟早有兜不住的一天。

沈二郎急得去拉扯沈遐洲:“大伯离开前,让我多看顾你,我不能让你这样自取灭亡。”

听他提起沈照,沈遐洲将被拉着的手抽出,慢条斯理地理着袖,“二哥到底是担心我,还是担心沈家的利益会被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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