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婚约的(80)
但如果现在叫醒符确进行询问,自己这衣衫不整的模样,整个气氛就会变得古怪。
犹豫片刻,江在寒抓了套衣服迅速进了浴室。
所幸符确没被吵醒。
等江在寒收拾好,瞥了眼床铺。
符确翻了个身,手伸向江在寒睡过的位置,抓到多余的枕头,往自己这边带了带,满足地咂咂嘴。
睡得像个婴儿。
江在寒突然想起这句。
有点羡慕。
为自己之前的多虑感到悻然和滑稽。
符确能有什么心思。
只是担心自己醉酒好心没走罢了。
江在寒尽量轻声地开门关门,一扭头撞见隔壁房间的何信。
“江教授,早。”
何信拎着印着宏远小标的深棕公文包,衣衫整洁,礼貌地对江在寒点了下头。
“早。”
江在寒一手还搭在门把手上,语气平常,细看却能瞧见那双杏眼渐渐浮起十分少见的亲昵的笑意。
很浅淡。
但足以让看见的人察觉他发自心底的信任和愉悦。
走廊两遍都是客房,光线并不充足,但何信瞬间理解到了,看着江在寒无声而开心地笑起来。
“你一个人?”何信鬼鬼祟祟地左右看了看。
“……”江在寒不想直面这个问题,模棱两可地说:“这么早。”
“早?我趴门边听半个小时了!”何信顶着还没彻底消肿的一双眼,“这么晚!”
“我昨天喝酒了。”江在寒解释说。
“我看见了!”何信盯着江在寒的房门,“我昨天就想找你,符家老二总在你旁边晃悠。晚上也是他送你回来的吧,我听见动静就趴门上看,你居然让他背着!江冬冬,你变了!”
“我昨天喝酒了。”
江在寒觉得耳根发热,但面色沉静地重申。
“我知道。但他很晚才走吧?我特意等你回房,过了很久才去敲门,结果那个符二还在。”
江在寒抓着门把的手收紧,急忙问道:“你们碰见了?他知道了?”
“没有。机智如我,零帧起范儿,我跟他说我是去还你充电线的。”
何信眯起眼把江在寒来回看了一遍,问:“他什么时候走的?”
视线扫过江在寒的手,恍然大喊:“等等!你屋里藏人了?!”
“不是的。”
江在寒慌忙松了手,推着何信走远一些。
“大信,你不要乱喊。”
第47章
江在寒和何信在霭里便是邻居, 自小长大的交情。
江在寒在同级的孩子里年纪最小,何信就带着他,不叫人欺负他。小何信很讲究礼尚往来, 他告诉小江在寒,“单方面付出的友情是不能长久的, ”所以, 他伸出灰扑扑的手,“作业给我抄。”
诸如此类的“人际交往知识”何信还教了他很多。
直到江在寒初中离开霭里。
他和何信断了联系。
以江在寒的性格, 如果不再见面,他们永远不会有联系。
但缘分很妙。
高中报道那天, 江在寒低着头默默从教室后门进去, 找了个角落的位置。没坐两分钟, 一个书包啪地落在他旁边:“同学,这没人吧?”
男孩变了声,声音是陌生的, 但语气的欢脱程度很熟悉。
江在寒抬起头,还没来得及从惊讶中缓过来,就被对方一拳捶在肩头。
“冬冬!”
江在寒经历了三年的煎熬, 失去了至亲,逃离初阳换了学校,并没有什么期待, 只想平平静静不被打扰地念完书。
没想到骤然遇见故乡的发小。
在霭里各种欢乐的、委屈的、荒唐的、温馨的片段扑面而来, 像滚水中一个个冒出又爆破的水汽泡, 噗噗炸得他整个胸腔又酸又胀, 一时说不出话。
“三年就忘了我?!江冬冬你好绝情!”
“走的时候是不是说给我打电话,是不是?!”
“你不要装失忆,这招对我没用!我还有咱俩光屁股的照片呢!”
何信一通声泪控诉, 十分钟后终于恢复了理智。
“诶?你怎么跑到这里读高中?连你也没逃过大城市的纸醉金迷,成绩下降了吗?”
江在寒看着他,眉梢渐渐染上笑意。
“大信。”
***
“你不会为了南海的项目,出卖色相了吧?”
两人拐进楼梯间,何信满眼忧虑。
“不是,我们只是师生,这学期连师生都不算。”三言两语很难解释,现在也不是讨论这个的时候。“徐徽言有没有跟你说什么?”
“昨天晚上让我联系宏远北美分部的经理,他们今天中午会见面吃饭。”何信和江在寒相识的事没有外人知道,他们时间不多,他拣重点讲,“这事跟你有关系。徐还随口说了句,你好像和符家关系不错。这是暗示我查一查,我得给他点信息。你说吧,透露多少?你俩同床了还是共枕了?”
“大信你不要乱讲了。”
江在寒忽略何信好奇的目光,“他问这个做什么?”
“怕肥水流了外人田?怕自家小白菜被福南拱了?怕你胳膊肘往外拐帮着福南做成南海项目、一举超过宏远?”
“他又不打算申。福南砸了这么多精力财力,南海三期势在必得。”
“不好说,徐徽言这个人,我跟了他这么久也摸不清他在想什么。反正他这半年盯福南盯得挺紧的。不过不管怎样,你昨天肯定给他留下重要的印象了。你俩这貌离神合,打算演到什么时候啊?”
江在寒从楼梯扶手的空处往下看,看不到头。
“徐徽言不会认我。”
“别讲丧气话,他那个蠢儿子前几个月刚犯了事被徐徽言严禁出入宏远,”何信没夸张,徐劲松会犯事江在寒一点都不惊讶,学生时他就没把人命放在眼里,长大了不可能一夜悔改。“不是因为我是你朋友,你随便拉个路人,就算是瞎子,也能看出我们江教授比那个蠢货好一万倍。谁不想要江教授做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