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花鳗恋爱(123)
淫荡!
蛋糕叉“啪“一声摔在地上,杨不烦:“你是驴吗还舔手?”
江其深盯着她,那薄薄的两片唇一张,就含住她的食指,舌头卷着她吸了一下,牙齿似有若无刮过指腹,又用力咬一下。
“我是狼,专吃撒谎精。”江其深说。
在杨不烦的注视下,他喉结滚动着,吞咽下去,不合身的桑拿服下肌肉绷得像张拉满的弓,轮廓很清晰。
杨不烦脊椎窜起一阵麻,扭过头,望向门口,“本人明天就要去结婚。”
“明天结婚,今天晚上还和小三偷情,我们俩真是天造地设一对璧人。”江其深调笑道。
说完他抽过纸巾,把她的手指一根根擦干净,再把小几上的蛋糕收回去,不准她再吃了。
“抖什么?”
江其深轻笑着:“要结就去结吧,下次偷情时看着结婚照片,多刺激。”
杨不烦站起来就要百米冲刺离开这里,又被他拦腰截住,她扭过头:“你可以换张脸吗?没有嘴的那种。”
“求我试试?”
杨不烦抽出手就往外走。
江其深嘱咐道:“刷完牙再睡觉。”
杨不烦轻手轻脚溜出去,到卫生间刷牙,没一会儿玻璃门上就印出个高大的身影,他敲门。
她说:“等一下。”
他继续敲门。
杨不烦咬着牙刷拉开门,“我还没刷完。”
“一起。”
杨不烦作势要关门,江其深凑近低声说:“别弄出声音,一会儿爸爸妈妈听见了。”
她一松懈,江其深就闪身进去。
杨不烦找出新牙刷,两个人就面对镜子,站在不算狭小的卫生间默默刷牙,进行了一场旷日持久的对视。
镜子里映出她乱糟糟的丸子头,碎发翘起像生芽,江其深鬼使神差伸手去压,却沾了满指腹的水。
她刷牙总爱从右边开始,所以右侧的牙磨损得最厉害,这些细节几乎都没变过。
爱情究竟是什么东西呢,竟然会让人觉得这样弱智的场面也有趣宁静。
如果把今年耗在乡下的时间算成KPI,他早该撬动红杉领投的C轮对赌了,但这种纸面富贵,好像又不及她这撮发芽的呆毛来得吸引人。
他想要什么呢?
脑子里闪过蒋至美的那些话,爱是成全是托举,答案或许很早就有了。
他没来得及开口,杨不烦就含糊道:“你别用那种眼神看我,我是不是没说清楚?”
江其深说:“我知道你不会回深圳,我是想问,如果我过来呢?”
“什么意思?”
江其深看着她,眼神认真起来。
杨不烦接水漱口,半天讷讷道:“开什么玩笑。”
江其深似笑非笑道:“算命的不都说了,我天煞孤星,你命硬克夫,找别人都是造孽,不如互相消化。”
杨不烦说:“呵呵万一你爸爸一气之下,把集团的控制权转移给其他人,新云没有母公司的技术数据怎么发展业务?”
“你的股东会怎么想,公司商誉,客户关系,甚至还有法律问题怎么处理?”
“最重要的是,我们家现在对这种差异巨大的关系,也不认可,太麻烦。”
江其深漱着口,放水清理干净之后才说:“是急不得。”
“所以我先知会你,”见她看过来,江其深又补充,“先取得你的同意。”
“我不同意,我同意放弃,我现在忙得很,在准备各种资料,还要等着防疫站来检查,我想安心做事。”
“好,那你就做你该做的事情,我也去做我的事,到了关键节点我会跟你同步。”
“我说了不同意你听见了吗?在吗,我不同意,是不同意……”
江其深用洗脸巾擦手,顺手把洗手台的水渍清理干净,淡道:“我看你精神挺好,要是睡不着就跟我去开房。反正你不是明天要结婚么,今晚不得找点儿乐子?”
话音一落,身后门“哐”一声被拉开,杨不烦跟阵风一样刮了出去。
江其深回到客卧,看了一下工作消息,准备睡觉了。
刚躺下就听见楼下有奇怪的动静,跟遭了贼似的,声音挺大,他走到窗边往楼下看,和正在拱门的驴四眼对望。
什么狗东西还要进屋。
江其深下楼,指着它的鼻子叫它“快滚”,并“哐”一声把大门锁上。
等回到小房间,头顶的光线忽然一暗,他抬头,就看见一只体型大得像被核污水浇灌过的变异蟑螂,倒悬着爬过顶灯。
垂下来的触须张开成八字,又像一个挑衅的笑。
“……”
江其深胸腔里气血翻涌,但还是沉着冷静拿着电蚊拍,准备把它弄死。
结果他一动,蟑螂忽地像被风掀起的瓦片,扑棱着,斜斜切进窗外的夜色里。
终于明白,这粉色的蚊帐是有大用的。
江其深又去洗了个澡,躺下的时候,脑子里还是蟑螂的恶状。
昏昏沉沉正要入睡,没一会儿,驴就开始叫。
驴一直叫,一直叫叫叫叫叫叫叫叫叫叫叫叫叫叫叫叫叫叫叫叫叫叫叫叫叫叫叫叫叫叫叫叫叫叫叫叫叫叫叫叫叫叫叫叫叫叫叫叫叫叫叫叫叫了一晚上还在叫叫叫叫叫叫叫叫叫叫叫叫叫叫叫叫叫叫叫叫叫叫叫叫叫叫叫叫叫叫叫叫叫叫叫叫叫叫叫叫叫叫叫叫叫叫叫叫叫叫叫叫叫叫叫叫叫。
声气劈裂了半条巷子。
天快亮了,驴终于不叫了。他又被蟑螂吵醒,动静大得跟有人在屋里翻东西一样,走路还有响亮的脚步声。
早上起来,一切都很好,羊在圈里吃草,驴在院里溜达,空气里飘着令人安心的消杀药水味,太阳照常升起。而他,哈哈,已经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