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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花鳗恋爱(37)

作者: 刘汽水 阅读记录

杨不烦只好过去,扶稳木桩,两个人都不说话,开始打钉子。

要把钉子打进木桩,需要全神贯注,因为锤子只要稍微偏一分,不仅容易把钉子砸弯,还可能砸到手。

江其深很专注,但还是砸弯了三颗钉子,才找到一点儿诀窍。

此前,他无意间刷过几个农场主的视频,都跟他妈有病一样,上午十一点起床,画个精致的晒伤妆,然后做美味的午餐,调制各种饮料。下午就放风、摆拍,炫耀风景和清新空气,诉说以前打工的种种不便。

关键是上午十一点起床?

也不干活儿,身上没有任何劳动的痕迹,还说“身体累比精神累更充实”,是不是精神有问题?

即便屁事不干,他们还能丰收,卖牛卖羊,买车买房,得到七位数的存款。

而现在,江其深的亲身体验就是,农业不仅不能舒适躺平,还必须加倍努力,就这么一点儿小活儿就能累得人腰酸背痛。

别说画个晒伤妆喝咖啡了,连喝口水洗个手的时间都没有。

劳累还是其次,最忍无可忍的是脏和臭,苍蝇还多。

日头毒辣,汗水洇湿了他的衬衫,黏腻,不舒服,周围的空气都是馊的、酸的。

手里的锤子都砸出火星子了,才钉好两条木板,他恍惚觉得这一切荒谬到令他暴躁。

他是什么人,他一分钟能赚多少钱,他这是在干什么?

正常情况下,他只需要花一点儿微不足道的小钱,就能雇专业的人来干这个活儿,干得漂漂亮亮,毫无瑕疵。

不是,等等。

他为什么要雇人帮杨不烦干活儿?

他凭什么要雇人帮她干活儿?

他有钱烧得慌?

杨不烦脑筋不灵光,做些蠢事无可厚非,他为什么要做这种不会产出任何回报的事,他有病吗?

此时,一无所觉的杨不烦拣出一把钉子递过去,正对上那双阴沉的眼,江其深什么也没说,但那眼神有无限深意。

杨不烦知道,他又又生气了。

她扶着木桩,自动把现在受的气与他的劳动量互相抵消清零了,受他一点恩惠,感觉他妈的灵魂都要被暴击十几下。

服了。

江其深因为这一下走神,手指被钉子的毛边划了一下,渗出的血珠洇开在劳保手套上,鲜红一片。

他皱眉,无语到不知要表什么情。

杨不烦看了一眼,问:“手割破了?”

江其深没理她。

“我看一下。”

他还是不理。

杨不烦尴尬,打了个哈哈说:“啊,那么年轻就有了这么大挫折,真遗憾。”

“……不会说话就闭嘴。”

杨不烦讪讪的,两人继续打钉子。

往后整整半个小时里,江其深除了用到手里的锤子和钉子,还有一张气急败坏指天骂地的嘴。

不过虽然困难重重,但栅栏还是修好了。

老张送完小刘,又处理了手头事后,回来看见江其深正在院子里反复洗手,身上还到处是泥点子,心情很不好的样子。

看来刚刚发生了什么不愉快的事,老张假装没看见,不去下主雇的面子。

小江总的行事作风,与老江总大相径庭,有时候真令他摸不着头脑。

“去医院。”江其深要打破伤风针。

等两人驱车离开,杨不烦接到了本地商业银行的电话,说业务员性骚扰一事调查出结果了,已将该员工通报辞退,永不录用。

挂完电话,杨不烦有点诧异,这么容易就解决了?

她点开三人小群,准备问一下情况。

第十八章 :惹我就去刨他家祖坟

杨不烦:【你俩是昨天揍的那男的?】

一分钟后。

闻俊杰:【不是昨天】

消息已撤回。

闻俊杰:【我们没揍】

崔听溪对肥仔的智力程度感到了一丝绝望,索性也不圆了,而是问:【银行怎么说?这人又干什么了?】

杨不烦:【他来道歉了,而且银行跟我说已经开除了】

崔听溪琢磨了一下,有点奇怪,但同时也松了口气。

杨不烦发了个红包,又说:【今天是好日子,我爸让你俩点菜,晚上来家吃饭】

崔听溪:【我过不去,在大伯家】

杨不烦:【!!!鸿门宴】

闻俊杰:【需要支援吗,@杨不烦 我开铲车到羊羊巷,一起过去?】

崔听溪忍俊不禁,说可以应付,刷了几个表情包后,她的注意力又回到了功夫桌上。

刚刚,大伯、堂兄和几个男的在院子里抽烟喝茶,扔了满地烟头。她人刚进院子,堂哥就叫她扫地。

崔听溪坐下来,问他借的12万网贷还清了没有,有继续去赌博吗?没有的话为什么债主还在催款?

堂哥脸一阵红一阵白一阵紫,其他人更是三缄其口。

崔听溪饮着茶,手机点两下,就放出超大声的潮汕腔:爱赌博的奴仔一定要从宗祠族谱除名,否则上克老人,下克子孙,全族的财运都会被他的赌性克得烟消云散。这不是封建迷信,这是有科学依据的……

视频每说一句话,她就看一下堂哥的表情,看他震惊色变、焦灼、耻辱、想逃,胜利的感觉油然而生。

这样还不够,她还添砖加瓦、故作天真地问:“六叔公你见多识广,视频说的是不是真的呀,赌博是不是克族人的财运,难怪大伯这几年生意也不顺,是不是被克的呀?”

“叔公你说话呀,您是长辈,你怎么不说话呢?我现在经营中药铺情况也不好,是不是也被堂哥克到了?”

“这得赶紧把堂哥除名,以后日子怎么过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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