赘意(225)+番外
“王妃何意?”
“陶大小姐若是愿意,或可歧路归返。”
说话间,外头欢声笑语,二人一并往窗外瞧去。
“陶小姐,当初第一次见你,也是在这万春别院,”晋舒意突然道,“彼时,花团锦簇。”
陶夏知沉默看着,昨日种种,恍若隔世。
“王妃所言,夏知感念,可夏知不过一介闺阁女子,不知又能帮上什么。”
“不,此事,唯有你能帮。”
待得花赏几遍,陶夏知打开房门,她走出一步,却复又偏首。
“任舒意,”她道,“我一直觉得,我才是能同他比肩的人,也只有我才配同他站在一处。”
晋舒意微微掀眼,并没应声。
陶夏知转过身来直视她:“便是此时,我也仍旧相信,若是我能再早一些,更早一些,早在你未曾出现之前,堂堂正正地站在他面前,叫他看见我,或许,我们该有不同的结局。”
罢了,她却又自嘲一声:“可惜,没有如果。”
“以前,他不可一世,是这京中最叫人避之不及的昱王殿下,可我不同,我见过他年少作的诗,画的画,看过他写的字,更仰慕他变乱之时于刀剑之前仍能挺身而出的勇谋,我信自己的眼光,事实证明,我没看错。”陶夏知平静看着面前的女子,“我为他抗争过,努力过,更是放下过尊严。如今,却也只能终于对自己说一声,都过去了。”
“这些话,你应当亲自同他说。”晋舒意道。
陶夏知却是摇摇头:“现在已经不必了。那日事出突然,未得相贺,今日,我便就祝王妃与王爷,共此一心,白头偕老。”
稍歇,她莞尔:“若得重归日,我希望,仍是花团锦簇。”
“会的。”晋舒意亦回她一笑。
待得人去半晌,晋舒意才复起身。
屏风后,淮砚辞转了出来。
“她说的,可都听见了?”她问。
男人点头:“本是觉得有些棘手,现在有她的帮忙,能有八成把握了。毕竟,同如今这位宜王殿下朝夕相伴最久的也只有她了,该是对他最为了解。还有方才她提及的那个关她的暗室,我也想去看看,京中地界,竟还有这般地方,恐怕还有些线索。”
晋舒意却是背了手:“不仅是这个。”
淮砚辞这才低头瞧她。
“淮砚辞,”她说,“我还从没见过你作的诗,画的画。”
“……”
“所以,是单单只她一人见过么?”
第一一六章 若你在,皆可为春……
直到眼前人已经走到了他面前,淮砚辞才也与她一般背了手,二人相对。
“怎么不说话了?”晋舒意扬了扬下巴。
“我在想,王妃是不是真的吃醋了。”
男人剑眉星目,此时带了点不自知的愉悦,落进她眼中,平白将原本的气氛都搅岔了。
“真的如何?”
“那自然是要好好解释一下的,”他想了想,“我师从闻老先生,许多年少手稿都留在他那里,后来莫皇后曾请其为南斛女学编纂文选用作闲读,想来是有收录了我的诗?”
他当真说得清楚,说完就只望着她,似是等她作出个评判来。
晋舒意心里有数,面上不显,只浅浅点了头:“行吧,不过,方才是逗你的,不必在意。”
正适时,芳菲外头叩门道是众小姐等着她。
“就来了。”她冲外头道,再转回却发现某人已经撑手将她堵在了门上。
淮砚辞一张脸都漂亮得带着一丝妖冶,他低头,将她一只手牵起:“说话说得好好的,怎么中途要走?”
“不是说完了?”
“自然没有,方才只回答了你一种情况,可眼下你既然不是真的吃醋——”
他有意拖了音,身子也逼近了些,晋舒意一慌,芳菲还在外头呢!
“那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你是在
跟我调情?”
“!!!”晋舒意别过头,压着声权当没瞧见他眼中狡黠,“不是!”
“我不管,”他直接亲上来,“你就是。”
“你……”奈何再也说不出话来。
芳菲等在楼梯口,待得里头人开门便就迎上,却是留意到一点不对。
王妃的口脂怎么换了颜色?
不过主子并没给她机会问询,已经兀自关门走了过来:“走吧。”
“哦!好!”芳菲跟上,“大家已经聚在暖阁中了,今日这天实在太冷了些。”
晋舒意点点头,跨进暖阁的瞬间就瞧见同李若芙坐在一处的人。
陶夏知也恰好瞧过来,面色无波。
“今日大伙儿来此,是舒意的荣幸,为谢过众姐妹,我把金玉楼开春即将推出的式样带来,还请诸位品鉴。”她一招手,便有侍女鱼贯而入,将晋家今岁新设计的玉器首饰摆出,“只是玉石从无两块一样的存在,如同诸位皆是独一无二,所以便是同型,亦有别样味道。倘若今日大家有合心意的,可提前与金玉楼登记,先挑玉,再制器。”
“王妃这里总能听着有趣的,”有人笑道,“如此,那我定要好好挑一挑!”
“姚小姐谬赞,请。”
周绪晴自上次抱璞宴以后一直都跃跃欲试,如此,自然是也要参与一下。
她一行动,鲁夙云当然也跟着去。
一时间,暖阁都积极起来。
现在所有人都知道她是晋家出身,更是晓得晋家做的生意,所以论起玉来,大伙儿都相信晋舒意这个行家。
她被簇拥着一一解答姑娘们的问题,不厌其烦。
今日原本便就是为了请来陶夏知特意设的茶会,只不过陶家如今特殊,怕是一直在任徵的监督之下,所以她拿金玉楼做幌子,反倒更方便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