厂花之争(119)
祁聿,行的太周密了。
陈诉莞尔。
他也好奇,好奇这种境地老祖宗是选心头至宝祁聿,还是陪同了二十九年的手足李卜山。
第62章 状告陆斜,你做错了。
在太医说祁聿无大事只需静养后,李卜山跪下给刘栩磕头。
带着哭腔求道:“奴婢十三跟您,至今服侍了二十九年,此刻陛下正忧心宫里的纵火案。奴婢这等小事不必闹到御前。”
“廷内私事,奴婢任您处置便是。”
只要将刑部尚书截停在趯台外不见圣颜,这等小事刘栩一嘴就能落案,毋须闹大,也闹不起来。
把李卜山送去刑部做样子过一过‘审’,那边瞧着他是刘栩曾经掌家与司礼监随堂份上,上头无人下令要他死,刑部只能是‘活罪难饶’罢了。
反而刑部尚书这回还遭刘栩、李卜山记恨,不合时宜,不清形势。
陈诉站开一旁冷目,祁聿冶艳姿色昏死在椅子里。
颈子伤刚包扎好,胸前淌着血给人添份无骨的孱弱。泛青的脸色加他蹙紧脆碎狼狈色,一种惊心无言可量的绝貌。
祁聿哪日真死了,也是绝美招人亵渎的尸首。
他视线再缓缓落李卜山那张渐沧桑的脊梁上。
这时候司礼监谁有案子在陛下面前定个厌弃,那他头上是一道死罪还是两道都无所谓,只要能将宫里纵火案套这人身上背稳,给眼下形势破个境就好。
余下的再慢慢审、细细严查有个交待就可。
陛下此时就要个破局的人出现,司礼监除了刘栩,是谁都可。
因为陛下再斥老祖宗是在给最后期限。
今日祁聿不推李卜山,说不定到了下午、晚上就是庚合下狱。或,李卜山有能力,就是推出祁聿。
许是因伤缘故吧,这些时日手段没接上,李卜山棋差一招。
现在趯台桥那头出现刑案正正好。
只是那五十七条性命想推定李卜山不够,远远不够。
陈诉虚眸瞧着椅子里半死不活的祁聿,就想知道今日他还会行什么手段。
刘栩沉眸看眼祁聿,这模样实在叫人万分怜惜。他今日护了李卜山,祁聿不定要难过成什么样子......
喉头来回搅动,气重启唇:“那辛苦你先去刑部过这堂案子,本座去禀了皇爷随后便到,这不是大事。”
李卜山直接呜咽出声,‘哐哐’再磕两个头谢恩。
刘栩目光再次落到祁聿脸上,与李卜山不是大事,可与祁聿......便是大事了,他数年所求该怎么办。
祁聿这回竭尽全力以命抵到这个地步,属实不易。
刘栩食指指尖抚了抚祁聿额前散落几缕碎发,就希望祁聿能撑过这一遭心劫。
陆斜看着这幕只想将刘栩脏手推开,再把李卜山提去御前求判死罪。
奈何他身份、他行事都不能逾越森森规矩,不能冒然给自己、给太子、给祁聿招祸。
陆斜咬牙狠狠别开脸,反复摁住心底滚涌不止的情绪。
他去找殿下,他一会儿去找殿下商量。
刘栩带着李卜山去趯台桥外,拦刑部尚书报上来的案子,其名美曰为主子分忧。
两人身影出门消失之际,太医打算再探祁聿脉象留下诊方便离去,万不敢沾惹司礼监的事。
祁聿缓缓睁开眼,挥开太医的手,周身清冷抗拒人碰触。
她长长提口气,脸上颈子都疼,刺刺入骨的那种疼,可隐入皮肤下后好似寻不着具体。
陆斜先看见祁聿睁眼,几步走近,急急就问:“没事吧,你再诊一次?”
才靠近,这冲顶鼻腔的血气直叫人发昏,陆斜后槽牙一下就咬紧了。
他方才害怕惊惶却束手无策......祁聿悒悒不乐惫色叫人看着难过,那身子更得确认无事才行。
祁聿眼下疏漠复杂搅掺凌乱,连气息也飘然似有似无。
陆斜怔住,祁聿是在因为自己比不过李卜山在老祖宗心中分量在起波澜?
他心肺倏地抽了抽。
刘栩那老东西配么!
祁聿再次伸手挥开眼前的人,将陆斜拨到一旁。
脑袋失力往后一仰,几分黯然神伤无精打采描绘,叫人看不清祁聿了。
修白颈子硌在紫檀椅背上,周围肌肤压出薄薄一层色变。
“陈诉,你看看,我没李卜山重要,怎么办。现在你站我、还是李卜山?”
如今圣心拖不了,今日要给结果。
陆斜闻声拧头看向屋内陈诉方向,他脸上颜色沉重复杂,同样看不明白。
半响陈诉眼底迷阵诡色,吐声淡淡的笑意。
“是啊祁聿,你没李卜山重要,该怎么办呢。你说现在我知道你行的事,推你跟推李卜山谁更容易?”
陆斜听得心脏停滞,颅内哐哐作响。
再往下说下去,陆斜觉得自己现在就算立马找到殿下,也未必有时间能翻得开局面保祁聿。
他恍然失神差点伸出手去拽祁聿衣角求问如何是好,又急急收回扯紧自己袖口,视线紧张的在两人间转换。
许之乘在局外,坐着从头至尾不动声,是副不打算参与任何的做派。
他不会去御前告发祁聿,也不想帮着祁聿摁死李卜山。
祁聿璨笑出嗓,带着超然蛊惑:“自然是李卜山。”
“我这样都弄不死李卜山,你敢饶过他这一遭?是想余生与他拼谁寿长?”
言到这里,祁聿都觉得好笑跟荒谬,出声时还压低嗓,怕陈诉‘难堪’。
她歪过头,嵌椅子里斜看陈诉:“反正你也做不了掌印,东厂厂督就是你这辈子顶头的职位了,得了老祖宗畅快有何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