厂花之争(163)
陆斜还故作强调怨怪:“你打我前能不能出个声,我任你打的,但这样忽然来下没轻没重......我头晕,想吐。”
陆斜醉气绵软的嗓子曳着无赖朝她手臂一贴。
指腹被他后脑压在柜子上,腕子被陆斜指节锁着,小臂还被人无赖依着。
一溜的动作叫祁聿分明的清楚,陆斜这是在故意占她便宜。
祁聿吞咽口,提眉准备起身不管陆斜这套无赖品行。
陆斜预知她动作,抬腿直接踩在她铺落地面的衣裳上,将人钉在此情此地。
“你打我、还撞了我的头,揉都不揉一下就又要将我甩下?你好薄情。”
陆斜乐着倾身到她耳侧,顽笑道:“你当真好薄情。”
酒气绵劲熏人,祁聿跟着醉了神。
陆斜把她腕子捉着直接摁自己肩上,指腹穿插过祁聿指节、带着祁聿手给自己揉起来。
“我这里该青了,疼得厉害。”
这动作就像是她单手环着陆斜的颈,加之耳旁落的笑,祁聿气息一下滞涩于内。
“你今夜故意醉酒借着难过轻薄我来了?”
指腹间交叠着陆斜削纤有力的指腹,她能清晰感知到陆斜手上力度......
不等眼前浓影回复,她压声冷哼。
“陆斜,你找错对象了。你要当真喜欢阉人,我手下别的不多,就阉人多,马上点个端秀的到你房里如何。”
“乖,松手,活罪难饶的法子我多得去了。例如将你一层层扒了挂门外树上,你看可行?”
祁聿嘴上威逼松手并与他生了疏离,陆斜也不好将人迫紧。
毕竟祁聿口口声声说自己不是断袖,他也没本事直接将人折了。
祁聿后半句的处置于大部分阉人来说都致命,听得陆斜好一阵不适。
祁聿敢说到这里,他正好想与祁聿算一道亏欠,他们早便纠缠不休,祁聿不认也得认。
陆斜脑袋趁着酒醉往后仰靠在柜门上,松散着嗓钉杀祁聿独予他的一道良心。
“我不是没被人扒过,四年前为了去刑部见你,边呈月将我扒的一。丝。不。挂。”
“你知不知晓?”
她知道。
祁聿心沉进无限深渊之中,整个胸腔陡然被一击重伤。
掌下寻个安慰似的空抓把,她心悸之下神思几乎溃散。
“你,蠢。”明明能有旁的法子进门,只需花些时间。
咬牙骂完后,祁聿喉咙闷了阵酸,抬手贴住陆斜额头。
“忘掉,你忘掉那些。”
祁聿这是心疼舍不得,陆斜抿唇,更近一尺下颚蹭蹭祁聿腕子,他衣裳绵软布料划过肌肤。
陆斜倾嗓:“声音别颤祁聿,我心甘情愿的。”
四年前是,现在也是,只是他如今没什么好机会叫祁聿明白。
剐杀祁聿机会不多,陆斜继续张口:“再回那时,我还愿......”
一只手死死捂住他口,不叫他往下说。
陆斜以下犯上脑子浑然本能,唇角轻轻吻了下他掌心。
祁聿掌心倏地一烫,惯性反应便是抬手要抽他。
陆斜仰眸看着迟迟落不下的手,哼声满足地笑。
“祁聿,你只要对我容忍一分,我便要趁着这一分为所欲为。”
随后他湮了笑意,愧疚淹嗓。
“恩,我是无耻丢了陆家教养,但你让我丢吧。我有病、我疯了,我乱了人伦喜欢你。我都明白,这样的我万万该死,可还是喜欢。”
“对不起。”
祁聿体内掀起阵不可述的急风暴雨,飙举电至,怒涛叫她久久不能言。
唯一能说的话卡在嗓子口不敢说出来,她不能因为陆斜坏了自己多年部署。
“你畜牲。”
最后也只有这三个字颤抖出嗓批陆斜了一语。
陆斜干干脆脆应下,还狠狠点头,这话说得太对了。
“我是畜牲。”
此番沉重杀人心思点到为止便能叫祁聿深深记住。
脚下将祁聿衣裳往自己拖踩一道力,等祁聿朝自己倾把陡然压在自己面前。
陆斜以顽笑宽舒祁聿:“但今夜是干爹主动解我盘带,是你脱儿子衣裳,此夜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干爹也无耻得很呐。”
祁聿掌心猝然一握,她不是故意的,鬼晓得一扯就掉。
让陆斜这个放赖抓住,日后这话就断不尽了。
趁着祁聿眼下心绪偏他,陆斜又无赖的往前,脑袋砸他肩上。
“你再无耻些,我不敢不从。虽然其中行事我不知晓,但有你带着......咳。”
他没法再往下说,这里到了祁聿能容忍的最后底线。
祁聿动气之前,陆斜麻溜抬起头,牵着祁聿腕子先给自己两巴掌。
室内‘啪啪’两声清脆果断,随后他脑袋朝柜门一磕、笑出声来。
祁聿:......
陆斜当真病得不轻,合该一顿好打好骂。
陆斜看眼前浓黑中寒光凌冽,甚至祁聿杀意扼他颈喉。
但他无脸无皮哼笑:“醉了就是好,你容我的度都宽些。我大抵要晕了,你一会儿发气打我下手不必顾着,照死里捶。”
“因为——下次我还敢。”
然后祁聿腕子上被固的力道陡然松掉,陆斜朝一旁地板说倒便倒。
祁聿看着人模糊成一团,完全看不清......
陆斜酒品是真差劲,她见过最差的一个。
今夜荒唐又要命。
陆斜这种畸形的喜欢她不能理解。
反倒刘栩那种就比陆斜纯粹得多,因为刘栩就是以皮相生慕、生理本能、心理变态所起、引申的一种得不到的执妄。
可陆斜不是,他是不在乎性别、不在乎世俗礼教、不在乎伦理的一种赤诚真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