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厂花之争(172)

作者: 上曲 阅读记录

现下周身四处都重得很,她不太想动。

知晓陆斜来了,索性继续蜷着,此人与她无害。

陆斜与她心痴的近乎无脑,挺好。

祁聿衣裳都快烧手了,轻轻一晃祁聿完全失力掉他怀里,陆斜愣着将人顺手揽紧。

铁索声铮铮刺耳,来回荡了牢房两圈,陆斜听得恍堕寒窖。上回他听到这种铁索声是自己身上,这回是自己怀里......

祁聿额头砸他锁骨上,烫的陆斜骨头熔了些许。

他嗓子急涌,手颤着握住祁聿肩头,轻轻缓声:“祁聿,你还好吗。”

怀里如同抱了个火球,陆斜周身都被他高热的身子牵暖一片。

这刑具果真如衙役说的只是做样子,他轻手将锁从祁聿双腕褪尽扔地上。

看到祁聿一腕侧血红刮痕,陆斜又忍下好一股气,眸底不忍颤了又颤。

“你疼不疼。”

祁聿蹙眉都懒得答话,陆斜在说什么废话。

垂眸,怀里祁聿面颊浮肿,两道掌印清晰,着重下力的地方已经於紫,周

围青黄於痕斑驳。鬓角结了层薄薄的血痂,沾了两丝鬓发。

脸上全无血色,就瓷素肌色里深透出高热的燥红。

明明是不正常的病态,柔弱无骨的照旧看得人窒息。

陆斜一身气在周身四处翻滚嚣叫,却无处可发,最终凝成飓风狂狼朝头淹没,猛地拍散他神智。

胸腔肩胛不住战栗,一忍再忍下,他压死情绪重着嗓轻唤。

“祁聿,你醒醒,你......我带你先出去,你病得厉害。”

再无人照看祁聿能病死在狱里。他死了,昨日动手的官员陛下揪不揪责、如何揪责,老祖宗能放过那群人?

祁聿一个平诸方事的幌子,真有个好歹天平失衡,满朝进退步数受限,还如何场面上好看。

镇抚司到底在做什么,叫人病成这番模样还不唤人来诊脉。

陆斜单膝撑地要起,手臂被不轻不重的外力扯了扯。

“陛下没下旨,我过两日就能出去,做个样子罢了,你抗旨,猖狂......”

祁聿未睁眼,就掐了掐眉心,睫毛随着吐字颤得没完。

气若游丝的声跟转瞬能断魂样,字字听得陆斜揪心,生怕下个字续不上来。

陆斜如此将人抱紧,才发觉祁聿也不过如此,外厉内荏罢了。

病得他都能随意摆弄了,还要等旨意,还在替陛下行局周全。

下狱是给文官、天下看,文官来致歉也是替陛下挽尊,既然大家都心知肚明是做样子,又何必做得如此真切。

他抱着祁聿起身直接朝外,祁聿嘴里‘别,别’他充耳不闻。

出门陆斜站定,往廊里众人扫眼。

“找个身形跟祁秉笔身形差不多的蹲那儿,再有来致歉的大人一律不见,说受不起,统统打发了。非要进门的,喊我去迎,咱们司礼监秉笔乃皇爷贴身内臣身份贵重,他们更受不起。”

祁聿:......

陆斜如此行事是从哪里学的,简直胆大妄为。

他抱着人往镇抚司后头的轮宿直房去,一边朝旁吩咐。

“哪间近日打扫过,立马铺层新的。方才喊得是镇抚司专用医师,他治外伤在行,现在去街上请位退热厉害的来,再叫个人回宫里......”

祁聿再扯把陆斜衣袖,自己现在是个什么孱弱样子她清楚,仰着颈往上凑,生怕陆斜听不见。

陆斜虚瞧眼,两臂将人掂高,塌颈直接叫祁聿附他耳旁。

抱起高度没掌握好,也可能是塌肩太狠,祁聿唇峰一下磕他耳垂上。

炽得人感官离体,一道瘙痒直灌心口,陆斜咽下声胸腔深处泛起的闷响。

祁聿唇角一痒,神思懵了下,张口:“别报回宫里,不用报。”

他正要说祁聿这样子太严重,祁聿又仰头够着他耳朵。

“我......我身上有私伤,不方便报给老祖宗知晓,你暂时别喊太医。”

能喊她昨晚就喊了。

怕陆斜不听,祁聿勉励睁开眼。

看见陆斜侧耳偏向她,余光神色也尽数落来,一双澄澈的瞳仁中满是她。

祁聿一下敛唇,不得不言下她张口:“我不用请医,你叫他们熬两碗退热的就行,剩下的,给我找些竹茹煮一煮。”

陆斜听到这里目光才彻底正眼的将祁聿笼住。

所以他回宫至今已然好几个月了,这道私伤竟然还没能好全,这到底是伤的多重。且祁聿明白自己高热是疮疡引起的,他全明白。

不能叫刘栩知晓,怕是有更深缘故。

“好,那先医次再请宫里的,不请老祖宗那边往后说不清。”

祁聿病成这样,老祖宗不会收不到消息。

出诏狱一抹刺眼的光才刺眼上,陆斜肩头一侧,正好替她遮住。

祁聿倦怠掀眸,陆斜每步很稳,一点颠簸晃震也没有。

这么多年她第二次靠人胸口,上次是祁聿,听着那道心跳愈发淡弱直至听不到。

今日这道心跳声舒张有力,让人分外踏实。

她周身关节都酸软的涩疼绵软,眼下先医病才能往下丈量算计。陆斜臂膀宽健,窝得勉强算舒适。

陆斜再不来他就要求程崔了,还行,人来得算及时。

陆斜将她放到床上,祁聿吃力往被子里钻,翻身瞬间肩头被人按住。

陆斜看着祁聿后背赤红职袍掌有块心大小泅干的血迹:“你是如何伤到后背的。”

文臣不可能随身携有利刃捅他一下吧。

衣裳无损,这血迹从内沁出来,这便是祁聿隐伤的部位么,怎么会伤到这种地方的。

看他颈后也有片刑具磨的血红瘀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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