厂花之争(173)
祁聿昨日到底多遭罪,光看见的就几处,衣裳下没看见的呢。
陆斜体内搅得实在难受又说不出,只能咬牙硬吞。怎么自己不能替他受这些。
她浑身绷住,气息陡然断在脏腑中。
那是昨儿闫肃清一把将她扔出去,后背撞左顺门门槛上,封穴转移脉象的金针往深处又刺深几分,后半夜因此开始起热。
可她不能张嘴与陆斜讲。
高热下晕眩无力,她撑着绵软胳膊掀开被子往身上盖,要遮住。
虚嗓:“不关你事,我也没事,熬个退热的药我吃了睡一觉就好了。”
这么多年都是如此过来的。
祁聿嗓子声音听着都觉得声儿有燥气,人烧的厉害。
陆斜卡住她肩头:“血能沁出来必然伤的不轻,你不叫看医,那儿子给你上药。”
他非要看看是什么伤、如何形成的,能叫祁聿瞒好几个月之久。
手顺着肩头直接摸到祁聿领口盘扣上。
她惶惶伸手摁住,扭颈仰头,看着陆斜那副认真模样。
祁聿掐紧眉心:“你别称我儿子,每回这样就要得寸进尺。你是想趁我病看我身子?”
“当真不怕老祖宗知道你脱我衣裳弄死你,他可是九年没脱成我这件。”
转身压住后背伤时惊得陆斜提口气。
祁聿神色深凝,并不显任何痛感。
孱弱病态叫祁聿一派素清情致出骨,这张脸实在杀人。加这话下赤。裸,陆斜登时红了脸,怵着松开指尖。
“你当我是什么登徒子,我是给你看伤,怎么就扯到脱你衣裳,我看你跟看我自己有什么区别。”
都是男的,他根本没这种混账想法。
指节却还染着祁聿手上的炙热,叫他呼吸跟着也升温一二。
虚心又看眼祁聿,病气虚弱下的他尤有玉倾山颓的美感,鬓角散乱的狼狈照是别样风情。
往下那张颈子削细流畅线条隐匿在领口布料中,这道肌色延伸被遮挡住他陡然起了阵惋惜。
浑思到此处,陆斜抬手给自己一巴掌,然后慌慌背过身。
“我,我发誓没肖想你那些。”
陆斜脸上神情她不瞎就看得分明,什么心思也不用遮掩,她这般容易被糊弄早死不知多少回。
祁聿指腹狠狠捏两下领口玉扣,脑袋往被子里缩缩。
“你去刑部调个女死囚来,就因丈夫烂赌当了孩子,两人为赎孩子争执间失手杀死丈夫那位,叫秀娘,让她给我上药。”
陆斜一听他还挑上了女子,还有名有人家入狱因缘,这必是深度关注过那道案子了。
扭头脱口:“你要个姑娘上药也不让我给你上药?我也不是没给你上过药。”
他凭什么不如死囚了。
祁聿费力瞪他:“那你再瞎一次。”
嗓子烧了半响,现在说话都扯得喉咙都疼。
陆斜看他露被子外的半张脸,“你......”
这不是无理取闹么,祁聿多精贵的身子,上回药还得瞎次眼。
陡然想起祁聿早年在刘栩手下被折腾过,指不定身上有伤痕不想叫外人知。
他嗓子一下淤塞收住声,满是愧色抬手给祁聿掖好被子。
细哼哼:“知道了,儿子这就派人去将这名女子请来。”
瞧祁聿脸上真肿的厉害,他伸手将祁聿下颚捏住,左右看看双颊。
“脉真不诊诊么,大街上请来的给点钱封口就行。”
祁聿身上便是有私伤,可宫里没出过什么私案,这伤又能如何,钳制不了性命的还是身子得为重。
陆斜这样捏她下颌与刘栩不同,陆斜是单纯看伤,刘栩是看人。就无所谓,并不太排斥。
祁聿闭上眼略微松神:“我只信死人能封口。”
背后的伤被人知晓,她必死无疑。
自己肯定是不能死,那就只能死旁人,可随意坑害无辜她也不愿,找个死囚是最好的。
他心知祁聿这话也就出口的凶狠。
陆斜坐他床边,“一会儿给你上药的死囚呢,你也弄死?”
话才出口,陆斜登时就愣住了。
祁聿找死囚给他上药,可不是上完就弄死......
这到底是什么伤?
他徐徐压身凑近,指腹轻轻拨祁聿下颚,一阵温润虽搅了他思绪。
可陆斜强定两分心神:“干爹,你这私伤可真有秘密,真就是连儿子也不能知晓?”
下颚被人挑逗一下,她刚正眼想发火,就看见陆斜放大逼近的脸。
......
第91章 杀么祁聿来日的罪,他全背下。……
“姑......”
祁聿闻声轻轻拧头。
身后女子哑然改口,细声细气:“公公,药上好了。”
祁聿看眼窗外,虽是浓黑一片,但陆斜十有八。九在窗下。
她将手递过去,“我
脉象如何。”
秀娘明白此人要问什么,细细替人探一番。
凑近至她耳旁压低声:“男脉。”
剩下那些发热、疮疡遗症,这位姑娘......公公可能并不关心。
秀娘也不好奇这位女子靠五枚金针移成男脉做什么,也不生疑她女扮男装作公公何故,她只求所求。
祁聿淡淡:“多谢。”
背上那枚深扎的针叫秀娘拿镊子夹出来些,再逐一上了药。
眼下脉象无碍,又能长保一段时日。
秀娘二月入狱时她就注意过京衙这道案子,她能找着这么位会岐黄的女死囚也是天命眷顾。
能算到西厂启复前后必会生乱,此人是为自己留的一道保命符。
早在年初就替秀娘绊过一次行刑时间,保了半年还是用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