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厂花之争(177)

作者: 上曲 阅读记录

刘栩着人带路诏狱,入眼看见的便是清姿如玉身姿伏在膝高的小桌上吃面,他门外正杖着人。满室是塞了口怆地呼天的惨哭嚎叫,但祁聿挑着面置若罔闻。

旁边地上一个昏死过去的人,脊梁上全是血,便是不死,也半死不活。

活脱个奇谲场景。

伴着诏狱诸般难闻气味,刘栩觉得太阳穴顶得发涩。

祁聿看见人,扬声:“翁父。”

她拿筷子指门,立即有人开锁。

刘栩伸手接过给祁聿带的衣裳食篮,垂脊进门。

她住惯这等污秽之地,刘栩却是数年间少踏足。

祁聿解了披风铺桌旁,邀人同坐。

咬口面,扭头问:“今日我能回么。”

刘栩看着挨凳上他的衣裳,深深望进眼里,拨了衣袍坐下。

打开食篮端出几道菜,将碟烩鸭丝推祁聿面前。

“回不去。”

祁聿夹筷子鸭丝丢面里,‘啧’声。

脑袋伸过去:“我昨夜起了高热,现在还没好,再住几日回去就该起不了身了,之后能放我两日假么。”

刘栩看着递来的脑袋,祁聿这是要他摸?

他抬手,祁聿没退,他气息浊下,手背直接探过去,是还烫,可见昨日病得多重。能听见肺重但不见咳,该是还好。

刘栩着迷手上烧炽,忍不住地蹭了蹭。

祁聿这是烧糊涂了,还是在给他什么甜头。

“闫宽送的人你舒服了?是不是也要保他?”

刘栩整条手臂僵住。

他不喜欢祁聿打听这些污糟事情。

“李卜山留下的东西不多,就他了,你给翁父留点念想?”

可见刘栩知道闫宽做了什么。

祁聿用筷子敲敲刘栩手,沾了他一手背面汤,刘栩此刻也干看着不敢擦拭。

顺着祁聿筷尖看出去,这时他才听见外头鬼哭狼嚎的呜咽、已然求不出话了。

仔细看下手的刑官,他们只打腰脊往上数第三节 骨头,听这声脊梁早就打断了。

祁聿森冷声锋利如剑。

“他宫门前杀人叫我背锅,那日若不是我行杖期间拦了几名行刑官,你知道闫宽要杀多少朝臣么,十一人。他要满足翁父心思,要我死,你叫我饶他?谁饶我呢。”

真是叫人挑着好时机了。

防住了陈诉、赵氏合,没想到还有更胆大的。

祁聿将鸭丝搅进面里,素面一下沁起油花。

“十一位东厂刑官不听我这个掌事的话下重手,随陪计报的刑官察觉有疑拦下的四个,剩下七位也想当众瞒骗。离得近我踹掉两个,才死了五位。”

那日她当场拦刑杖,还有官员觉得她是作秀保命。

“一共十八人不听话、与闫宽同流,人数不少啊......”

她歪头看刘栩。

“有翁父示下么。”

刘栩蹙额,看着手上残汤,横眉。

“我说的你信吗。”

这话说出后他心中惴惴不安,怕祁聿一时不能明辨是非叫他受冤,刘栩不想背这种误会。

他们本就隔阂深重,不能再误解下去。

“你说我就信,我最信翁父了。”

此间粗墙空壁落声,刘栩听他如此言语,心口涤荡说不出的热流,嗓子骤然绷紧。

“我未曾示下,是他一人所为。”

祁聿点头,低头吃口面。

刘栩瞧见他颈后剐蹭的一片淤青、周围起了密密的血丝。

她咬着面囫囵:“那你动了心思没。”

这可是难得能弄‘死’她的好时机。

刘栩看他肿胀的脸颊,神色蒙层晦暗。

“动过。”

祁聿‘啧’声,鼻腔重重出口气,“就知道你要忍不住了。”

“闫宽这回不要命讨你欢心,你要保他么。”

“是,你动不了他。”

第93章 战帖陆斜,你杀我一次。

这日天亮祁聿本就能回宫,他硬是拖到宫门要落锁才回,回来在老祖宗面前晃了一圈,脉也不诊,饭也不用直奔文书房值夜。

从内落锁,刘栩也没法砸文书房的门。

半夜祁聿高热烧的糊里糊涂,陆斜又爬窗进来伺候半宿,早上两人醒在一张榻上。

早议祁聿看见陆斜进门,神色无意识避了避,抬手摸把腰间衣带。

陆斜瞥见他小动作,脑中覆过昨夜种种,挑眉悄悄勾唇一笑。

不过是给人散热擦拭强行脱了他两件罢了,一夜无事。

今儿早议这张桌子座次排序诡异,闫宽占了赵氏合位子坐到祁聿对面。

陆斜看着桌面有些喘不过气。

再看祁聿脸上淤青,更是忿忿不平。

凭什么闫宽随堂之身能坐秉笔的位置,四年前祁聿那般轻狂也没破这种规矩。

赵氏合都不在意,祁聿更是视而不见。

将一早文渊阁送来的折子梳理结果呈给老祖宗,几处要务述给桌上诸位听。

桌上每位呈诉手中事务结卷,老祖宗该签的签,该用印的用印。

议事最后祁聿开口:“庚合、许之乘、陆斜,你们将六部、五寺、十三布政司上半年所有事务核定叫他们做出来,回宫这么久了也该做好了,月底前放老祖宗桌上。”

这些送去内阁核定、跟内阁共签还要时日,本该七月交,七月宫内外事故频发,耽搁挺久了。

再延滞往年里走,整年的帐录就更不好做。

祁聿看着手上笔录,轻斜抬头望向赵氏合。

“赵秉笔,辛苦你将朝廷四处军中事务总览替陛下细看看,我们监里就你一人熟知军中事务。”

“我去户部陪算这九月朝廷上下的用度。”

闫宽没听到自己名字,桌上轻轻咳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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