厂花之争(204)
祁聿抬眸一瞪,乌黑中人的轮廓模糊,可祁聿周身凌傲的气质不变。
他被凶煞目色镇了镇手上狂浪动作。
清咳声:“听闻你被刘......老祖宗用一小支兵扣更鼓房院子里了,你们说了什么,怎么不回去住。听人说你在此处睡了一日一夜,你到底怎么了。”
发生了什么事,祁聿为什么每次都一个人躲起来消化,他这么不值得信任么。
怎么了。
想到昨日,想到刘栩说的明年春暖花开,她胸腔压缩的委屈、痛苦倾泻流出,却不敢将此种心绪侵染到陆斜。
“没事,求他......”解开刑罚......
她话还没说清,陆斜激动的一步上前将她胳膊狠狠提住。
厉声震喝:“你求他?你求他什么?你要做什么!”
“你为了做什么张口求他,你什么把柄落他手上了,叫你要到张口求人的地步!”
陆斜有些疯疯癫癫地紧逼,还不给她张口空间。
胳膊捏的刺疼,感觉再捏下去她都要淤青了。
想到陈诉、想到庚合往日所言,陆斜浑身颤抖,脊梁寒了一片。
“你求他,你是要同他......”
后面的话陆斜张不了口,就觉得两眼昏花脏腑绞痛。
祁聿看他精神状态惊恐又绷紧,慌慌张张的失措有些胡言乱语。
抬手一巴掌打人脸上叫人清醒两分。
“让他在御前向皇爷为我说两句话好话,卸我的刑。”
“你怎么......”
陆斜听清后一把将人拢住。
依旧惶恐不安:“真的?只是卸刑?你没把柄落他手上?你怎么张口求人了,你好吓人,祁聿,你真的好吓人。”
第105章 上药下次再腻腻乎乎碰我,我就扒了你……
祁聿将手中一瓶未开封过的药油递去。
“拿着快回去。”
她进门砸的竹茹水全泼陆斜右肩上,那么烫半天也没因此出声,挺能忍。
怕陆斜放赖,她声音略缓些。
“你如今身为西厂掌事,多得是公务,万一有人敲你房门同你禀商事务怎么办。”
看着陆斜接药油的手瞄着她指尖摩挲而来。
瞧惯陆斜无耻把戏,指腹轻轻一抛将药油扔过去。
陆斜叹息口抬腕接住药油,拧着眉,祁聿每每同他相处都赶他走......
“是啊,我这新官上任多得是事,偏偏你最叫我揪心。”
陆斜散漫音调探人心思的贪多求盛,祁聿顶头一个无语。
从小到大就没人说她让人操心的,陆斜这身份出口真是没大没小、没轻没重。
本就没燃灯的昏暗在眼中叠层阴影,她顺着倾轧而来的灰黑色轻仰颈子,陆斜又欺到她面前来。
陆斜指腹挑开她鬓角发丝拨到耳后。
絮絮温声:“所以你到底出了什么事,我冒死前来,同我说一说,别都自己熬着,卸一点给我试试。”
刘栩为什么拿兵围祁聿,两人到底在院中说了些什么,现在他们又是个什么相处状态。
他想清楚、想张口说自己不是废物,自己能帮得上忙。
启唇瞬间祁聿抬手挥开他动作。
“我能处理,不用你。”
她与刘栩之事无人能插。进手,陆斜等来年那个好日子稳坐局势就行了。
现在刘栩知晓她弑君的手段,明年何时动手她已经说了不算,全看刘栩心情。
眼下只能尽快再多寻刘栩身上旧案,来日舆论够大,将人拖下去就够了。
她只要牵头,前朝官员不可能没落井下石的,总有人惦记刘栩这条命,她一定能与人玉石俱焚。
此刻触到陆斜温热的肌肤,祁聿怔着落目到眼前。
陆斜秀隽面庞被阴暗笼切,轮廓的凌厉加重,水汪汪的眼睛此刻罩着昏暗色泽太沉、太凶。
她指腹突然掐住人下颚,将陆斜往窗边推。
陆斜不懂祁聿要做什么,但脚下、整具身体任祁聿拿捏。
遂着祁聿推送的力道,他一步步颠退,人被祁聿钳着塌肩、扬起下颚。
握着的手药瓶狠狠捏紧,心口细细密密怦然响起躁乱,体内一把火从脚底‘嘭’地烧至颅顶,他思绪有些恍惚。
窗上透进几分月光,莹莹柔柔颜色绘出陆斜本身温隽神情,眸底一片缱绻煦和瞧得人心安。
来日恨是来日恨,生死相向也是将来,祁聿希望此刻陆斜别恨她。
她孤身数年,往下时日不多,骤然贪念起陆斜这么一分蠢死的纯粹。
指腹将人脸掐到自己眼前细瞧,祁聿对他心起愧疚又起歉意,纷种杂绪缠上心脏。
她诸般难事能清、诸般死路能蹚活,唯独唯独陆斜如此模样在眼前,她实在不知如何办。
自己数年所杀之人、共加对陆府满门的歉疚,全堆在陆斜一个活人身上。
她放不清陆斜位置,就为他独开特例、卸了底线,对人一退再退、一容再容。只要陆斜不直接威胁她性命,他可以在自己面前无忌些、放肆些。
望能还一些,可她身上所负的血海冤仇债台高筑,用命都还不尽半毫。
祁聿抬指蹭蹭陆斜额角,又抚上他眼睛。陆斜因动作阖上眸子,指尖描了他眉眼,手落到陆斜面颊上。
这个人是为什么会喜欢她的。
喜欢一个她这样的‘阉人’。
陆斜细皮嫩肉的手感不错,她看着蒙着月尘的人,思绪偏离。
陆斜如果没遭劫,这般俊逸样貌该在京城公子少爷中名声大噪。
他借着内阁爹爹的名声,上头两位哥哥的名头能肆意京城,该是多尊傲的富贵样子......娶的娘子也一等一的好,生的孩子也一定漂亮乖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