厂花之争(210)
陆斜歪头,祁聿肩胛贴着他,当真如他自己所言,脑袋蜷在抱着汤壶的双臂中,说睡就睡......
他一时震愕,被祁聿这副样子逗乐笑了声轻的,祁聿因此眼皮颤了颤、眉心蹙起。
在他敛息后祁聿眼睑又沉稳合上,神色宁静的安稳酣眠。
橘红色火光笼着他们,地上两人影子化作一整团。
陆斜此刻发觉自己有一点比刘栩强,祁聿能在他身边睡着,对他防备心比旁人低。
刘栩的话,祁聿肯定不会如此毫无防备地闭目。
垂眸指腹下的布料,祁聿的腕子还在手中。
火光下祁聿修长指节脂白无力坠悬着,指尖泛层煦光,陆斜看着看着温了目。
方才在窗外气疼的胸腔疼,此刻好了许多。
陆斜指腹隔着衣裳探上他的脉。
四年前单放舟说过他身子要精细养,不然寿数不长。
回来这半年几次顺势乘隙摸脉,短暂碰触总是摸不定他脉象,但次次祁聿都身上不好。
一息后,指腹下摸出的脉象叫陆斜拧紧眉心,疑窦重重看眼人后重新再探。
不管几次,脉象始终不变。
那事情就怪了......
祁聿一刻后果真昏昏沉沉‘睡醒’,陆斜敛神瞧人。
惊奇道:“你还真睡一刻就醒,祁聿,你这是什么睡法?”
祁聿循声扭颈,神色朦胧不清慢慢聚神。
见陆斜还在,她颦眉:“你什么要事要同我说。”
说了赶紧走,天天赖她这里像什么话。心思赶人,声音却很是认真的问,怕陆斜寻她真有要事。
抽开陆斜手中的腕子,朝下捶捶小腿,感觉差不多就起身。
一边朝洗漱架子去:“平日事忙,累了睡会儿再忙,习惯了就这样。你还是办差时间短不够累,等你累成我这样你就知道了。”
陆斜瞧眼门窗倒影,温吞跟在祁聿身后。
“突然想起之前在镇抚司衙门你身上暗伤,日日见你精神不错便一直忘了问。你好了吗。”
祁聿扯绵巾的手抖了下,随即一把拽下浸到水中。
“好了。你等我醒就是为了问这?”
冷水刺骨,叫人更清醒几分,揉湿后拧干准备擦脸,一只手劈过来将她手中巾子夺去。
陆斜背对光源,远处桌边火笼子的光照不来,她看不清人。
就一双眼睛剥出黑暗,幽邃湛深、还罩了层寒光。
陆斜:“你身子不好,为什么要用冷水应付,出去喊人送热水进来。”
祁聿微微仰眸,陆斜有些不对劲。
她脊背有些毛毛的感觉。
“困,我明日还要五更起。”
“是,你忙着替陛下批红。司礼监去的最早的就是你跟陈诉了,我日日像是在偷懒般。”
祁聿笑声:“我在,你偷懒便偷懒,无人说你。”
再说朝中内外陆斜不会有她熟,若是办错不如不办。
伸腕去陆斜手上抢巾子,“我擦了真要上床,你没事回去,过几日我休下来同你闲话。”
话下在让陆斜别闹。
在祁聿手摸到巾子时,陆斜快速一把用巾子将人腕子缠住。
陆斜突如其来举措她没懂,但下意识抽出薄刃,还未落到掌心陆斜已经钳住她另一只腕子,提手用巾子将两只腕子一并束在一块。
扯着她往旁边床上去。
祁聿浑身激灵,挣扎着瞪眸张口,声还没出,陆斜抬手狠狠掐住她两颊叫人口不能言。
他压到祁聿耳边:“祁聿,你知道现在自己身上起热了吗。你或许不是困 ,你是病了。”
陆斜长吁口气,拧眉:“你到底是什么旧伤,让你因疮疡不停反复起热。从我入宫在御前殿外第一次摸到你的脉开始,整整半年。”
他将人掐着摁进棉絮中,将褥子一角塞入人口中,一手狠狠锁着巾子。
抬腿将祁聿后腰压住,叫祁聿动弹不得、出不了声。
晓得祁聿会生气,但他今日非要将人衣裳扒开看看,看看究竟是什么陈伤能半年不好!
“这半年你身上不受伤从未看医,你不在宫中医病,也未曾听闻你在宫外就医。是刘栩那个老畜牲做了什么让你不敢看医、不能看医?”
“你知不知道疮疡凡是没控制好严重高热起来会死人?你当你喝竹茹水真压得住你这点病情!”
“你不叫旁人医,我私下偷偷给你医治可好?我只看伤,你别骂我,我不会同人说你的伤。”
“你别气我,我真是想医你。”
伸手就将祁聿腰带扯了、系带拽了。
因为压着人,陆斜从他腹部伸进去扯另一边衣带。这动作难免肌肤相触,温软是叫他有些犯浑。
方才探到的脉象,祁聿身子亏空的很厉害,外强中干体弱之相。再不看伤医治,熬不了多久会大病一次,等到那种大病倾颓而来,能不能活下来就看命数。
祁聿实在不将自己当事,身上起热还办什么差,为什么不休息,为什么不请医。
第108章 哎呀祁聿你有乳。疾?你双乳。肿了。……
解衣过程手背蹭到祁聿里衣内绑束的绷带,他展掌确认受伤面积。
整片胸脯缠裹了很大一片,这伤情让陆斜头皮发麻。
祁聿曾经在镇抚司衙门说过,说这是刘栩也不知的私伤。
什么样的境遇能伤的这样严重。
陆斜不禁嗓子战栗,双眼赤红的替祁聿难过。
“你......”
陆斜喉咙气息断续难接,脑袋一下垂坠在祁聿肩上,额角蹭蹭他颈侧。
瘪嗓:“这么大片的伤你是怎么熬着的,若非我解了你衣裳,竟不知你日日背负这般伤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