厂花之争(211)
祁聿挣扎在褥子里,整条身子绷直。
束缚姿势叫祁聿拧动的气力有限,呜咽尽数浸在褥子下,鼻息翻促急遽。撕心裂肺的惊恐与怒不可遏的悔恨,如尖刀来回片杀她。
身上系带解尽,衣裳缓缓松散,陆斜埋额在她颈侧,轻易一蹭便直接蹭到她肌肤上。
祁聿被塞口吐不出言语,双腕束紧挣扎不开,后腰又压着陆斜膝盖动弹不得。
她双目血丝胀裂满眸赤红,坚持不懈推顶口中床褥,气息猛地灌口后她正欣喜片刻。
陆斜要死的一把扯住她几件衣领......
预知往下的动作,她整个人颤抖,恼怒至极啐了口中最后的褥角。
“陆斜,你该死!”
身下声音炸响时,陆斜一把将手下肩后衣裳扯落。
光洁的半截脊梁叫人一下失神,可眼下层叠绷带边沿有处指甲盖大小的溃烂。已然生了暗疮,隐约还有脓水,伤处色深到完全不属于这张脊背。
“陆斜,松开我,别让我恨你!”
祁聿咬牙切齿后气息更急促,拧着颈朝后看,却被双手朝前束缚住了视野。
她看不清陆斜意思,无法分析陆斜究竟要做到哪步。
祁聿有心无力解决这个局面。
这种她从入宫来数年,每日每时每刻最怕发生的局面——怕有人揭穿她是女子身份。
陆斜指腹轻轻抚上伤处周围,祁聿冷气阵阵抽吸,身子抽动得激剧。
他指腹摸见不属于肌肤的坚硬触感,他俯下凑近去瞧,深色伤内隐出一丝金色。
看清后他有些不敢置信,“你忍下。”
“陆斜,你停手,我叫你停手!听到没有!”
她仅仅思忖一息,艴怒张嘴就要朝门外喝。
陆斜抬手狠狠掩住祁聿的口,有些惊愕:“你要我死?”
祁聿真喊出声,门外进来的人看到这幕,自然就是将他拿下送到老祖宗面前。
他绝对活不过这个时辰结束。
“你为什么......”
陆斜指腹轻轻摁住溃烂中间,果真一根略粗的金针正嵌在伤中,思绪立即从祁聿要他性命上转移到伤上。
一把扶住祁聿肩胛,冷戾张口想砸下问询,却因翻涌不止的气性叫人气性顶到无可抑制之境。
陆斜一喘再喘,压声嘶喝。
“你说是刘栩也不知的私伤,这是谁做的。金针留滞体内会致伤处反复溃烂,你这一看就不是半年形成的模样。”
“那人这样对你多久了,为何要这样对你?除了刘栩,你究竟还受制于谁。我替你杀了他,杀了。”
祁聿赤烈鲜艳衣裳翻着柔白里衣,见金针旁层层绷带,陆斜两眼昏花,眼中血色氤氲股水汽。
苦主明明是祁聿,他如此发什么气性,转调想轻声安抚,却被祁聿伤情弄得他语无伦次。
“我只是看你的伤,祁聿,真的,我只是想看你的伤。想为你医治,别无他想。我会替你守住秘密不告诉旁人,就每日偷偷来为你治伤行不行。”
“你身子好了还想要我死,我站着不动让你捅几刀泄恨,杀我留我届时你随意。”
“别喊。”
但想想祁聿一贯性子,他方才都想喊出声不叫此秘密泄漏,那他放手祁聿必然还是会喊,不会因为他一两句话就轻言搁置。
陆斜再看眼祁聿那处金针,朝下裹缠的绷带里必然还有私伤,不看明白无法医治。
他既然发现,就不能叫祁聿再留性命隐患。
针拔除后还要悄摸养着,没个一年半载还养不好这样的伤。
心头过阵胆大妄为。
陆斜掩口的指腹朝下半寸捏住。
祁聿眸子怔仲。
耳背落句:“祁聿,对不住。”
祁聿脑中‘咔嚓’一声,眼底昏花炫目,下颚促疼阵面部便酸麻胀涩。
陆斜将她下颌卸掉了。
祁聿疯狂心急拧动身子,陆斜膝头差点没压住人。
他掌心狠狠加把劲摁住祁聿双腕,身子不由俯得更低。
两人叠在一处,他甚至能感受到祁聿的体温与反应,炽热、紧绷、惊惧,还有他不明白的杀意。
陆斜挥掉自己三山帽,从发髻里摸出一柄指长的薄刃。
下手前指尖颤了颤:“你别乱动,我挑开看伤。能引起反复高热的疮疡必定溃烂,你不早治疗会演成脓毒血症,这个病症致死率九成。”
“你也不想自己走到那个地步吧。”
在陆斜薄刃插进外层绷带时祁聿猛地朝后......陆斜庆幸自己拔刃的够快,没有将人伤到。
他瞪目,难懂祁聿反应。
要么让他死,要么自己往刀上撞,就是不让看伤。
一个伤病究竟有什么不能看的。
他膝头将祁聿后腰猛地钉三分力,卸了祁聿腰腹劲道。
薄刃重新插进绷带,祁聿肩胛线条绷紧那瞬他膝头下力,将祁聿动作彻底摁废。
绷带挑断声撞进祁聿耳中,她心脏被只看不见的手捏爆。
想张口喝停陆斜动作,只有合不上的嘴往嗓子呼哧呼哧灌风,眼眶瞪的发涩。
宫内行走九年,祁聿眼下最悔的就是
当初没有放任陆斜去死,饶了他一次又一次,还将他护了一次又一次。
这些年予陆斜的每次心软此刻竟变成杀向自己的尖刃,此刻挑开的是还是她鲜活的心脏。
她不敢想往下会如何,只知自己不能受任何人胁制。
此遭要么她死,要么陆斜死,二人只能活其一。
陆斜口中心中有所谓喜欢,生死下她不敢将性命交托,真心瞬息万变,她没机会赌。
缠带拂开,陆斜紧盯这张光洁的脊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