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厂花之争(227)

作者: 上曲 阅读记录

“以后再这么狠心杀我,可就不止于此,你长记性了么。”

虽然这鞭刑水放出了天,但能让祁秉笔上一次刑也不容易。

祁聿抿唇:......

陆斜怎么能将她杀他一事说的如此无所谓,她可从未缓手要饶他。

她仰头,穿过纸伞万针彩线看向头顶的陆斜。

风雪吹红了陆斜鼻尖、印堂,冰冷水淬的眸子却萦股绵软。

陆斜给她执伞,他自己却在风雪里。

他的三山帽跟斗篷上全是雪酥碎,晶白轻绕了一身玉质。陆斜这么慵恹垂眸,她被尽收在人眼底,明晃晃扎在其中。

他平静眉眼与祁聿对上时,手中的伞先往下坠几分,将她颈子遮住,以防风雪灌进她衣裳里。

祁聿感知到风绕开上半身,润润目。

“长记性了,以后再也不会了。”

她不用再杀陆斜了,因为他们两人的命缠在一起,没必要。

......

陆斜喉咙滚凝口粗气,瞳孔缩小。

祁聿怎么说这样暧昧的话,她现在为了保命真是无所不用其极,有些无耻了。

祁聿看着陆斜颈子开始润粉变色,微微蹙眉。

她这话有什么不妥吗?

陆斜轻咳一声:“祁聿,西华门前的戏是你点我找太子换纸对吧。”

他在西华门看到唐素被人拦下,唐素被迫说出宫只是想去墨远书斋买梨花银粉,陆斜就懂了。

前后顺着祁聿惯性一想就明白她昨夜故意用御批纸做什么,是要以他私情朝太子借手多捅刘栩一刀。

她果真又在置死地而后生,真是从未折过手。

如此周全,陆斜突然起了忖度,那自己发现她女儿身是不是被‘祁聿’刻意引导所致动念?故意要借他朝太子磨刃?

长得这么妖冶,却是好深的成算。

陆斜睨眼祁聿修净的颈子:“你竟这么信我,不怕我装作不懂同你出宫去刑部吗。”

那祁聿可真就死路一条。

她竟然敢将自己性命交付于他......

祁聿赌陆斜对她情深不忍舍不得去刑部,赢了那她就活。赌输了就出宫去刑部举告刘栩。

两厢均是绝好的退路,她有什么可怕的。

再则今日去不去刑部,改日她跟刘栩都会去,早晚区别罢了。死不死于旁人很可怖,于她而言并不是。

这是清算,结束后她的一生命结于

此,好不快哉。

“我以为你看透不会同我言语。”

陆斜从未朝她邀功、更不提其中艰辛、也不言这种该看破不说破之事。

“我也想了许久同你言明不言,可我既做了为什么不叫你明着欠我一回,了然于心会烂账的。”

祁聿最会耍赖,所以还是言明得好,叫她赖不掉。

他看着祁聿脸上淤青,想上手抚一抚,或多问一问。

可这里是午门宫道,撤走的人都在不远处,他无法光明正大抚慰人,祁聿也不是他能抚慰轻薄的人。

垂在身侧的指节不由攒紧。

“祁聿,你性命在我手上。”

所有呼啸惊掠耳畔,陆斜说出此话心口倏然‘砰砰’热烈跳动起来,压过漫天风雪。

“陆斜,你的性命也在我手上。”

等的就是这句。

陆斜心满意足,唇角缓缓勾起。

天下可还有人性命能与祁聿交缠的这般亲密吗,没有,整个世间只有他。

“前日你身上在起热不敢瞧太医,今日受刑伤得如此‘重’,能看医了吧。”

第116章 素喜同一座皇城,祁聿与旁的是两种景……

早议结束桌上众人还未走尽,刘栩端盏茶朝身侧问:“陈诉来了没。”

刘栩掌家近身:“到了,院中站了有一刻。”

啜口茶:“叫他进来。”

许之乘、庚合两人最先下桌出门,走进院看见陈诉,谦身给人半个礼。

陆斜听闻后头声音刻意慢在人群最后,出了司礼监院子示意自己身旁人去打听。

他到西厂前脚坐堂,打听的人随后回来,陆斜招手叫人到跟前。

那人附耳:“老祖宗将东厂令牌给了陈提督,说令其监管些时日。”

陆斜听完曳眉,祁聿从受刑后进了刘栩屋子,除去两拨太医,她人不出门上值也不到司礼监批阅文书,贴身掌家不屋内伺候,已经三十五个时辰没听闻她动静了。

这是被刘栩给囚禁了?

刘栩那个老畜牲花招多人又龌龊,祁聿细胳膊细腿怎好是他对手。

陆斜绵绵吐口长气,手掐紧颞颥。

话犹疑沉闷在嗓中多时:“回直房。”

陆斜阔步出门,身侧掌家匆匆跟随。

急言道:“您现在回护城河做什么。”

“去搬回秉笔直房,我被杀,凭什么被赶去护城河的直房住。那日二十鞭他能走回去,这不是糊弄我么。如今祁聿权柄旁落,我不回去怎有机会解恨。”

陆斜掌家对此缄默,祁聿在宫中行事无忌没有章法,荒诞行径搁他身上最终都能处理周全。

因行事常剑走偏锋,陛下总会叫他处理些棘手的,他肆行无忌性子受过不少惩,可却从未实质受过刑责,这都算宫内共知。

门前一道身影入目,陆斜身形骤然顿停。

侧颌,改口道:“套车,去趟京营。年下了,咱们替陛下核一核今年京营军务。”

用完晚膳喝罢药,口中鼻腔弥漫的尽是苦涩,祁聿悠哉起身钩住一旁水壶,惯性倾两杯。

一边仰茶清口,一杯端着盲目朝刘栩方向去。

刘栩侧眸,祁聿没规没矩仰头灌水模样慵散懈弛。绀青色薄袄松拢身上,玉簪半挽的披发垂落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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