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厂花之争(259)

作者: 上曲 阅读记录

陆斜掌下用力将祁聿一把扯近,清香皂荚猛地蹿进脑中,陆斜这才发觉自己力气过大,将人全然扯进怀中......

喉咙细细凝动,痴心妄想叫他不放手。

陆斜也照心底做了,没将人放手松开。

“你要对自己下手?做什么。自戕逼他?”

他吊眉上下打量祁聿,看不明白她要做什么,但祁聿对自己惯是剑走偏锋、下手狠绝无情。

因为她手中无可用,唯有自己。

祁聿仰头不语。

心头焦躁不安促使他再一把将祁聿提紧。

沉声砸人面上,不叫人闪躲装傻:“我问你,你要做什么。”

陆斜言辞深戾,眸底狠色阴恻吓人。

祁聿指尖踌躇,随后握紧他腰间盘带。

“我当年从更鼓房出来第一件事,就是求着跪到刘栩面前与他立约。只要他不强迫我上榻伺候,他不出手,我不自戕,宫中任何人叫我求饶,或是由他人造成的生死之际他救我性命,余生我就心甘情愿听话,他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绝不违拗。”

如此屈辱、被动的死路生生让十四岁的祁聿走出十年之久......

陆斜臂膀锁人的力道自然消逝,不敢将人锁在身前。

难怪祁聿之前三番两次要杀他,或是求死,是被钳制怕了。

祁聿咽口无奈,风轻云淡道。

“不是我要做什么,是刘栩翻云覆雨手下我杀他的刀刃只能是我自己。眼下陛下保他,我更是别无他法。我做不做都是死......”

“陆斜,我不能自戕,只能跟他走、或死。”

陆斜涩口地抿唇,面上挂着难看。

“不是你不能自戕,是你还想做个人。”

为人的忠、孝、礼、义祁聿全没做到,独独剩个信还想撑一撑。

可她偏偏选了个最不该选的。

祁聿啧唇,抱怨一句。

“做人真难,下辈子不做人了。”

司礼监里做人真的太难。

陆斜嗓子一涌再涌,平复来平复去也平复不下。

祁聿已经死局无路......抬着颤栗不止的指尖钩了她鬓角碎发。

“走吧,我来合你一局。”

“今日刘栩不死,我给你个痛快。然后按我之前所言,我寻个向阳地处葬你。”

陆斜握紧五指,狠狠揪紧祁聿衣袖。

塌颈到祁聿耳边:“我不要做你的后事。”

“你不知,我私自在父母坟前烧了我们的婚书,自古夫妻同葬,我舍不了你。”

“祁聿,我陪你。”

祁聿刚想对陆斜要合她这局道谢来着,谢都在舌尖要推出去了,硬是被陆斜后头的话生生戳进喉咙。

目光落陆斜脸上。

祁聿:......

第130章 畜牲我要敞了狱门——接客。……

陆斜一句惊天雷让祁聿半响没缓过来。

她尝试去理解陆斜口中‘婚书’、‘夫妻同葬’......许多不明言语一时拥堵卡嗓子眼,半响她张口无声。

正巧陆斜下令的东西送到,祁聿拎起一壶酒就往诏狱里闪,不知怎得此刻就想躲一躲陆斜。

祁聿说是给她送行,陆斜自然而然伸手打算将另一壶接住。

她后背有眼睛似的,回身抢先将这一壶也拿走。

“将你手下,镇抚司尚在的人都喊进来。”

脚下步子飞快钻进去。

陆斜看着祁聿匆匆慌躲的背影。

剿杀刘栩?

帝命在上,谁敢动手。

陆斜再进去,祁聿与刘栩隔着栅栏席地而坐正在对饮。

他挑眉走近,两人碰壶......

陆斜蹲下身,身子直接倾到祁聿身上。

磨牙醋道:“你说要与我举杯相送,哪一壶是我的?”

刘栩伸出手一把将陆斜推开。

“不上规矩。”

陆斜顺势反手要锁刘栩动作,想劈下他手中酒壶。

他不配与祁聿同饮。

祁聿一把握住陆斜动作,将其悬止在空中。

陆斜震惊祁聿动作时右肩倏的刺疼,一位禁军差点卸了他一臂。

他看眼肩后禁军,不情愿松开握住刘栩的手。

刘栩掐尖眸看陆斜跟祁聿,目光来回流盼后仰头抿口酒。

眼下境遇陆斜没有机会再同祁聿一遭,便是心仪也无用。祁聿马上要与他去广阔天地双宿双栖,他穷其一生也追不到祁聿。

刘栩尖声笑声不解。

“陆斜,你父亲是这样教你的?陆之枢生前好歹也是当世纯臣,他儿子成了阉人还断袖,死不瞑目啊。”

陆斜当即脸上青灰难看。陆詹事是他勉强不能谈及的伤痛,一字一刀将陆斜生生剖开。

祁聿眸底随即冷下色,脑袋朝陆斜方向偏侧,眼睛却直勾勾看着刘栩。

“陆斜,去将纱幔挂对面,封一间。”

陆斜咬牙,额角青筋绷起。

但祁聿声音入耳,他杀刘栩一眼拂袖起身。

万般世事在前,祁聿永远是他首当选择。

陆斜吞下诸般赍恨:“知道了。”

陆斜指挥人干事,刘栩顺祁聿眼角看向他身后。

几人在对面挂起黑色微透的纱幔,将一整

间遮起来。

“你想做什么。”

刘栩问,却含笑自信祁聿做什么也无济于事。

身旁的禁军是最好的证明,祁聿方才想递他一壶酒都递不进来。要不是亲口喝给人看,禁军几乎不让祁聿近他身。

“翁父故意奚落我呢,知晓我什么也做不了。”

祁聿抬手握住刘栩的腕子,本盘坐在地的姿势朝前倾时渐渐屈膝跪着,腰身贴着栅栏凑近刘栩。

“今日我们还住一间么,翁父不牵着我的手睡得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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