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厂花之争(54)

作者: 上曲 阅读记录

“你可知他手下门生都有谁么!南监上任赵司业,翰林院张编修、刑部席给事中......京中大大小小七八亲传、上门那种闲散数十门生也个个了得。”

“便是你父亲在世,依托太子殿下身份都请不去给你授一堂课。你如今还猖狂的在他课上睡觉,你了不起。你约莫不知这个行径要气死京中多少人。”

“千金难求他私下半句提点的陆小少爷!”

陆斜茫茫睁眼,心口哽着的话说不出口。

一时好似又明白了些祁聿心意,羞愧地抱头。

祁聿不想一直戳陆斜羞耻心,到这里就可以了。

温吞声:“如果你是觉得后者,不知阉人学‘君子不器’用处在哪儿,倒是能简单辩一辩。”

“‘君子’不是作为只有一种功用的器具而存在,是要不拘泥于人与事,要有容纳百川的大胸襟、大气度。善于发现他人之善而加以吸取借鉴,善于反省自己而能加以变通,这才是孔子的‘不器’思想。”

“器具终究有所局限,不能通达,一个人如果像只器具,就会心胸褊狭行动局促,难以通达天下。所以君子求学,不以一器为自己画地为牢,而是要博学多闻,具备浩然的大丈夫胸襟。”

“你学的是为人,阉人也是人。”

“改日我带你去见见司礼监其它秉笔跟随堂你便明白了。都是阉人,却个个本领非凡。随意一位若是全人,皆可入朝为皇爷臂膀,掌一方天地。”

“陆斜,你也该醒醒了。睁眼瞧瞧头上的天、脚下的地,便是残身,所到之处也可踏天碎地。”

祁聿拉住陆斜衣袖,扯着人起身:“走吧,干爹特意来接你下学的,我们回去了。”

第29章 议室我有了陆斜之后发现行起事来更方……

祁聿第一次走进司礼监二层秉笔之上的议室,进门多是好奇。

这里是老祖宗跟秉笔特殊议事之处,楼下连上七道锁。就连李卜山也只能上来伺候茶水,一个字都没身份听。

她虽沉稳地打量,终究是向往时间长,不免此刻心中诸多激荡。

满屋子降香黄檀打的家具。

一张刘栩闲时小憩靠墙的罗汉床,便价值京城十五六亩宅子带院的价格,可见此间议室造价斐然。

富人脚下泥掉地上,捡起洗洗都能洗出金来便是出自这种吧。

她蓦然晦目。

陈诉瞧他新鲜模样,不禁垂眸跟着他视线打量几处,唇边提着轻蔑,觉着祁聿没世面。

这是定如今大半副天下的高位,等闲不得上。

刘栩安坐进黄花梨螭龙寿字宝座,陈诉本能过去要给老祖宗安置软枕。

刘栩气息顿出,陈诉收手站开一旁。

祁聿明白,阔两步走近,将罗织作的淡黄软枕顶着刘栩的腰。

罗质地轻薄,丝缕纤细,经丝互相绞缠后呈椒孔的丝织物,乃皇家祭祀、换季常用品。

刘栩用皇家专用物什垫腰,这把骨头可真值钱。

刘栩满足长长吐口气,翻手要拨住祁聿腕子。

她不动声色抽身坐开到一旁,没叫人沾染分毫。

提腔:“这次我一千多张帖明帐共收一百七十五万九千九百两,还有二十封无人知晓的私帖,私收了二百万两,不过有些要晚些进京。”

一整年朝廷财政收入约在二百至四百万两间。

祁聿短短半个月内便将本年征收数额拢入手上,可见他声名在官员心中如何。往日不受,原来是为了今遭抬高身价。

真让大把京官一口气吐个了‘干净’。这笔数目着实让陈诉惊愕了把。

“近四百万是捐进皇爷的内帑中......”

她漫不经心靠椅背里,在刘栩与陈诉两人间巡视几眼。

淡然哼笑道:“还是用这笔银子填了工部要冒出的司礼监贪污皇木帐里?恰巧我能平一平。”

刚进秉笔之职,她敲了数千京官的银子为自己铺路。

这笔银子要么在皇爷心里买个乖,要么给司礼监填个烦忧,或是两边各添点。

总之不能光人进来吧。

刘栩瞧她眼神一下明暗交错不知意。

陈诉闻此倒扼口气,虚目掐紧祁聿的脸,颈侧青筋骤然显露。

“你从何处知道内帑的!边呈月便是自戕也不会告诉你。”

他猛地看向老祖宗,心下惊震。

难道是老祖宗行偏私心用这拿了边呈月,迫人自绝?怪道他会‘畏罪自尽’。

为了将祁聿抬进来真是费功夫!此间心头不平衡浇下,陈诉满身淋漓。

刘栩晓得陈诉目光下想些什么。

沉声:“不用看咱家,咱家也好奇祁聿是从何处知道的内帑。”

他看向祁聿,眸色尖锐锋锐,试图生剖开想瞧清他内里。

“那日你没同咱家讲清楚,今日讲说讲说?”

刘栩一提那日,祁聿当即觉得脊背一片烧疼,肩胛一下就绷住,失手抓了把椅子。

陈诉听到这话人才惶然阵清醒。

是了,整个司礼监里老祖宗才是最想祁聿‘死’的人,怎么会出手助他。

若不是廷内共守的规矩下,怕是老祖宗还想出手帮边呈月一把,直接了当地逼死祁聿。

陈诉凝神一同与老祖宗瞧向祁聿。

他年纪轻,常年行迹恣意,此刻坐也没个坐相,更显轻狂。

祁聿在桌面支棱胳膊托腮,满脸寡淡素冷:“你们行事不小心叫我瞧出端倪,作什么质问我。”

她恬不为意掀眼,“多亏我受了刑在诏狱里同那些人吃住一起,随意套问出来的。”

“不是手拿此事,我也上不得这道楼,坐不住这张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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