骑士效应与公主定律(62)
星期五开完班会,景簌一边收拾背包,转向唐梓,“我等会有事要出去。”
“好啊。”
撩了下短发,唐梓凑到景簌身边,“去见男朋友?”
刚认识的人似乎不适宜问这种私人的问题,景簌莫名对唐梓有一份亲近感,并没多加掩饰,“对呀。”
笑得眉眼弯弯。
“啧啧。”
“刚才你自我介绍的时候,要是这么笑一笑,保证明天就有人来追你了。”
唐梓调侃,拍了拍景簌的肩,和另两个舍友先走了。
她摇摇头,也不在乎唐梓话里的意思。大学生活,景簌除了上课学习,并没想过其他方面。
她快步走出校门,拐出两条街,在树下找到林一鹿的车,自里伸出一只手,夹着烟。
景簌走过去,敲了敲车窗。
林一鹿开了车门,咬着烟,“你怎么跟做贼一样。”
她放下包,“盛濯然叫你低调一点。”
“……”
一个高调惯了的主吐出这么一句话,还真没说服力。
走上主城的路,过了约莫二十分钟,到了贾生强所在的医院。
景簌推门,“你在这等着他吗?”
“嗯。”
林一鹿懒懒答,当即把椅背后调,人惬意往后靠,拿出手机启动了游戏。
第47章 沉重骑士和起誓公主
到了住院部一楼,景簌四处找盛濯然的身影,最后在楼梯口寻到人。
他站在通风的小口前,手中捏着烟,一身黑裹住身躯。将那点少年人的瘦削全部磨灭,整个人深沉许多。
走到身后,景簌嗅到那股味,盛濯然听声摁灭了烟头,转身看她,“这么快就过来了?”
“是啊,你一根烟都没抽完……”
她瞥了眼那个孤零零的烟屁股。盛濯然拾起,扔到一旁垃圾桶里,拉着景簌径直上楼梯。
或许是现在的人都懒惰,五六层楼的高度也要挤电梯,不想劳烦腿脚分毫。这空间只有他们两人,脚步声踢踏重叠,呼吸也交缠在一起。
却很享受这样短暂的独处,景簌的手一直勾着他的,直到六楼的字样在墙上突显。
“到了。”
她轻声开口,口吻无端低。
盛濯然本走在前面,长手长脚,听到景簌轻飘飘一句话,将她抓得更紧了些,人半侧到她面前,在唇上轻轻一吻。
“树树,再给我点时间。”
“我会努力成为你需要的那种人。”
她看着盛濯然深而亮的眼,想说的话全吞了下去。
即使同在泥泞中,能互为对方的方向,这也是件好事,不是吗。
被盛濯然一顿打,贾生强倒是捞了个高级病房住,两人进去时,护士和医生正把他严实围起来,大概是在会诊。
便等着一边,景簌垂着眼盯地面,盛濯然捡起桌上的苹果,在手中揉捏了许久,却没有吃的意思。
等一个小护士转过身,贾生强终于从缝隙里看见两人,神情陡转,有些防备望着盛濯然。
等查房的人散光,盛濯然在沙发上坐下,拿起水果刀,状似无意问景簌,“想吃什么?”
刀尖指向巨大的果篮。
景簌瞥了眼贾生强,拿起一个梨子,给他递过去。
一递一接,默契自显。
被冷在病床上的贾生强终于忍不住了,“你们来干什么?”
“干什么你不知道?”
翘起腿削水果的盛濯然抬起头,没什么表情。果皮整齐从指尖垂下,转成个漂亮的圆状。
“你也不用道歉,盛总也给过我赔偿了,等病好了就能继续上班。”
贾生强硬着脖子说出这句话,不远处的少年动作都没变,即将削完一个梨子,偶尔看向他的眼神却渗人,冷如刀刃。
几乎是立刻想到了自己以前做过的事,贾生强打了个冷颤。
将水分充沛的梨子递给景簌,盛濯然从沙发起身。抽一张纸擦去自己手背的汁液,又一点点将水果刀拭净,迈着脚步从容不迫朝贾生强走去。
“你……”
俯下身,盛濯然把玩着水果刀,折射的光时不时掠过贾生强的眼底。他额头很快起了一层汗,惊恐瞪着盛濯然,“你干什么?”
“等你病好了,滚回去告诉你主子,别打那些禽兽不如的主意。”
“还有……”
“迟早你会为你当年做过的事付出代价,我一天都没忘……”
最后几个字几乎从齿间挤出,盛濯然眸光如剑,戾气刹那间爆发。他冷笑声,举起右手,一把将刀狠插入枕头中。
离贾生强的耳朵只有几厘米的距离。
“啊!”
贾生强一声嘶吼让景簌差点咬到核,她起身,却迎上盛濯然深深的视线,他摇了摇头。
她不再看床上骂着脏话的那人,只任盛濯然牵着她,走出了病房。
下楼,还剩一半的梨子被景簌捏在指尖。
“甜吗?”
盛濯然突然问,将梨子拿回自己手中,却也没等景簌回答,自顾自咬了一口,片刻后肯定,“挺甜的。”
她抬眼,盛濯然的侧脸仍然紧绷着,一种她没见过的情绪将他彻底裹携。
走到林一鹿车前,盛濯然俯身敲车窗,将身子探进去。
“怎么样?”
“精神挺好,看来是我下手还不够狠。”
林一鹿撇撇嘴,“你可别……”
“不然外头站着那人该哭死了。”
几步之遥的景簌自然听不到,她只站在那里,蹙眉思考贾生强见到盛濯然情绪如此激动的原因。
“那件事……”
“办好了,钱估计还要等几天,但都有你小叔叔找来的律师和会计在盯着。”
“好。”
盛濯然点点头,伸出手和林一鹿快速击了个掌,“谢了。”
“谢什么谢……”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你们这好歹两条命……”
敲着方向盘,林一鹿扭过头,难得正色,“你现在到底怎么想的?你哥就是想把你弄出去,你出去不就得了。”
“景簌在他眼皮下,我不放心。”
“要走也不是我走。”
垂眼,盛濯然难得露出一丝无奈,眼中茫然。
林一鹿鲜少见他这幅模样,一时竟有点形象倒塌的惋惜,昔日在靖城横着走的盛家小少爷哪里会有这样一双忧愁的眼。
那双眼总是桀骜的,难驯的,目睹过奢靡烂醉,也沉沦过无所事事。
“行了,不管你做什么,只要告诉我,兄弟肯定支持你,出人出钱都行。”
挥了挥手,林一鹿把沉重的宣誓说得跟上学时一起撒尿般简单。心里计划着什么的盛濯然也笑了,看眼前这个傻子,“你送她回去吧,接我的人也快来了。”
“也是有病,都是一个家里出来的车,非要走两处。”
忍不住吐槽,林一鹿倒车,到景簌面前。
“跟他先走,有人来接我。”
景簌点头,又见他说了句,“好好上课,我暂时不会出国……”
她收回不舍眼神,拉开车门坐上去,转眼那道黑色的瘦高身影就渐远而去,后视镜里也寻不到。
在靖外的第一个周末,宿舍的人提议去聚餐。景簌不想太突兀,跟着唐梓一起举手应了,虽然她并没有多少吃饭的心情。
吃饭的地点选在一家火锅店的包厢,唐梓虽然是个南方姑娘,但却豪爽,和其余两人吃到中途,还拼起酒来。
全宿舍至少得留一个清醒的人,景簌坐在一边,含笑看她们。
五六瓶啤酒下肚,唐梓似乎醉了,眼和脸赤红,短发乱糟糟薅到耳后,趴在桌上歇了会,才朝景簌招了招手,“景簌……扶我去一下……厕所……”
其余两个北方姑娘笑了笑,继续往杯中倒酒。
绕到唐梓身后,将人搀起来,景簌意外没用多少力气,就拉着她顺利往厕所去。
唐梓撑着洗手台,打开水龙头,“景簌,能关下门吗。”
她说好,顺手撞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