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杏花天影(33)+番外

作者: 松月凉墨 阅读记录

南玥与东梁本是一国,国家初分的年代,这块土地上的统辖者是一对异姓兄弟,为了达到大陆上的势力均衡,他们将国家一分为二治理。景氏一族武斗实力较强,分了三分之二的土地;而资金雄厚的逯氏一族,也自愿统辖仅有的三分之一的土地,而后就形成了四国势力均衡的局面。两国世代交好,合作关系持续了数百年,景琝与东梁国国君逯彧是结拜兄弟,慎映兰与东梁皇后更是闺阁里的姐妹,就连东梁唯一的嫡子荣国皇太子逯甯莀,也是皇长子景琞的至交兄弟。一层扣着一层的关系,也使得两国自成一体,无论世事如何变迁,历代的两国邦交皆是相辅相成,共御外敌。

她会这样开口,也不过是顺着景琝的意思。景琝每每携礼来到仪鸾宫,必定是有事儿。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景琝虽然开口闭口没有提及东梁,可句句不离“交好”二字,分明是在提醒她暗中联系她的手帕交——东梁皇后程霈馫,以此了解现下两国的局势,以便景琝计划下一步国家局势走向。

慎映兰走到桌案前,翻出柜子里特制的墨水,开始书信。这种特制的墨水异常珍贵,是由东梁海域上沄崖岛独有的稀矿研制,只有她与程霈馫二人拥有,用来互通书信。这种墨水写完后,只需一炷香的时间便消失得干干净净,只有收信人在夜里将书信放在蜡烛上烘烤,才能显现出字迹来。

景琝看她默默书写,不再说话,将带在身上的一块凤凰玉佩轻轻放在了她枕下,静静地去了。

他未曾看到皇后那一个个清丽好看的字,是那样一个个长夜孤枕,才让她练就了这样一手好字。以字静心,心静了,从前渴望而奢求的某种感情,也就成了平淡的过眼云烟,不再是生命里的全部,而是人生长歌里的一段乐曲,曾经聆听过,便也知足。

☆、青影 · 十七章 『红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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笼罩着雾气的天边刚刚泛起了鱼肚白,弥漫着露水旖旎的气息。

景翾身着素白四爪龙纹绣金王袍,头顶上束着紫金蓝玉冠,庄重而威严,敲响了柏璃的房门。

“起了吗?”

语罢,柏璃“吱呀”一声拉开了房门,一席素色暗纹宽袖百褶裙外加杏色薄纱外套,青丝挽起簪着白玉杏影步摇,随着流苏飘带,温婉而恬静。

景翾一愣,一把拉住柏璃的手,“走吧!”

前两日才从靖远寺斋戒归来,还没怎么休息,昨夜里,皇宫里的传话宫人就深夜造访。原是云妃授意,说是云妃想看折扇舞,让三王爷景翾带着身边的舞姬入宫。

这一道宫命,本就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自打先前他当街抱女子进府,流言便兴起,而后愈演愈烈,本就不近女色的三王爷身边竟然有了女人,岂不成了茶余饭后的闲谈,传着传着,就传进了宸阳宫云妃的耳朵里。云妃本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一面又担心是不是那个狐媚子蛊惑了景翾,令他不理政事愈发贪玩,许久都没到宸阳宫请安了,便借口想看舞蹈,实则是敲打三王府里的人。

柏璃一夜没睡好,并不是担心舞不好,她也知道宫命传唤,意不在舞,而在人。那一曲折扇舞,宫里头哪个女子不会跳?但凡是闺阁里学过舞道乐曲的,必定会跳折扇舞,如此授意,她便揪心着一朝失足,可否会马失前蹄,甚至连累景翾。

她特意早起,在脸上擦了些粉,好掩饰眼下那抹晕青。

宫城的墙,被朝霞的光辉映得发亮,一如既往的朱红色在此刻有些许刺眼和钻心。柏璃的手微微的颤抖,手心沁出的汗水抹湿了丝绸锦帕,前额上的汗珠晶莹可见,就连步履都有些许踌躇抖动。景翾望着柏璃,剔透的目光似水波流动,他牵起柏璃的手,温柔地说道:

“别怕,有我在。”

柏璃看着此刻深情款款的景翾,一时不知说什么好,她微笑着低下头,没有停下步伐,但心中却有一种温暖的幸福感,如春雨后的幼苗在心田里生根发芽。朝霞的晕彩与初升的红日将他们的背影照的发亮,也照亮了去往宸阳宫的路。

进了宸阳宫正殿,逢云妃正在喝早茶,羽樱不在,只有梁凪沄在身边伺候着。

梁凪沄仿佛有一月未曾见景翾了,心底竟也不天天惦念着了,目光如水一样平静,端着茶水,轻轻福了下身子。

“儿臣携王府舞姬,来给母妃请安。”景翾俯首做作揖,给柏璃使了个眼色,她便恭谨地撩起裙摆平整放下,跪在地上,手肘平举于胸前,一双白嫩的玉手互搭,后向前推放于地面,行了一个叩首礼。

平举于胸前的手肘,两边高度一致,手腕处没有任何的弯曲或突起,这并非一朝一夕就能练成,而是长久以往的习惯,显然是在大户人家的闺阁里受过礼教,举手投足稳妥优雅,绝非是舞姬这样的下人。衣裳虽素净,可人底子里的气质掩不住,真实身份一定不简单。

“很识礼数。丫头叫什么,今年多大了?”云妃一边喝茶,一边打量她。

“民女柏璃,年十六。”云妃没有唤她起身,她便不敢抬头,跪在地上答话。

云妃见她没有抬头答话,很是识礼节,微微露出些笑容,复而问道,“本宫瞧着你人生的也标致,声音又这样婉转好听,你是哪里人啊?”

“民女祖籍藜安。”云妃没有问的话,她是一个字也不敢多说。就像小时候逢年过节,到亲戚家给年迈的老祖宗请安一般小心谨慎。

“藜安是个好地方,一方水土养得一方标致的美人儿。本宫记得从前的摄政王妃仿佛也是藜安人,长得水灵又标致,摄政王府的后院可就王妃一人,二人当真是曾经的一段佳话。”云妃拂了拂手道,“起来吧。”

听到景翾的母亲谈论起生母,柏璃的心紧了紧,这才抬起头来,撩起裙摆,双手搭在小腹前,恭恭敬敬地退到景翾身后。

她方才退了两步,便被呵住了。

“等等!”云妃放下茶盏,“你腰间那玉佩是?”

“是民女的母亲留给民女的。”表面上她仍旧是三王府的舞姬,今日为了端庄体面,她在腰间系上了玉佩,怕过于素净失了三王府的体面。

“还不忘戴在身上,你倒是孝顺。”云妃话语间眼睛瞟向了别处,显然是另有想法。

“母妃既说想看折扇舞,不如让她跳上一段?”景翾护短得很,只想赶紧了事儿离开这是非之处。

“不必了,本宫乏了,改日吧。”梁凪沄扶了云妃起身,走向寝殿,出了正殿门时,回头叮咛了一句,“翾儿,你还未娶亲,身边有个可心人儿伴着是好事,但要分得清孰轻孰重,别让你父皇替你操心。”

景翾俯身作礼,柏璃便也跟着屈膝福身,直到云妃远去,二人才慢慢起身。景翾什么话也没说,一声不吭地,牵起她的手就往宫外走。

柏璃欲脱开他的手,他反而攥得更紧。

“你撒手,这不合礼数!这里是皇宫!”她柳叶眉微曲,担忧道。

“那又如何?”他像是在撒气,一张冷脸没有任何表情。

他不过是气自己的母亲,明明看出来自己的心意,还当着他的面刁难他喜欢的人,他还不敢插上话。气母妃,他不敢,难道气自己身边这个捧在心尖上的人儿?最后,他只能冲自己撒气。

他拉着柏璃疾步走着,一声不吭。

出了皇宫最后一道宫门,在毗邻东街市集的大街中央,他发泄似的用力扯过柏璃,抱入怀中,俯身狠狠的吻上。柏璃被这样一个突如其来的拉扯,吓得紧揪着他的衣服,这样一个空档,便被他擒住,愈加放肆的啃吻起来。

他的双手制约着柏璃,令她无法挣脱,只能抱着自己。

风吹拂面,她额前的碎发扬起,轻柔的地贴在他脸上,敏感得像是她在轻抚着他。随着拂面的柔风,他渐渐加深了这个吻,触碰在一起的睫毛下,是用韶华书写的地老天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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