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红粉药(26)

作者: 海棠僧 阅读记录

热感谨慎沾水,洗澡不便。

为报答那几盅鸽子汤,迟楠自告奋勇给虚弱的二哥擦身体。

盛热水的大瓷盆放脚边,毛巾过三遍才往身上用。

薄薄的肌肉贴骨架,线条和谐,并不羸弱。

擦到胸膛处,迟杄看着他笑,又不大对劲。

“我生病了,弟弟却要抛下我到郊外玩。”

迟楠避开他目光,草草擦几下想抽手,被攥住腕子。

“是不是得给我点补偿?”从哪里解释,解释他不是去玩,还是解释他长大了,有全中国乱跑的人身自由。

一条条准备开始,微张的两片唇被含住。

手按住脑袋不许后退。

以吮吸下唇告终,放开时,迟楠有些气急败坏,发不出来火,倔倔地继续擦,赶快表完忠心了事。

“下面不擦吗?”迟杄掀开被子,四角内裤中央鼓起,宽松到能沿边摸进两只手,腿延展下去,倒是长。

自脚踝擦到大腿,迟楠咽了口水。

“说好了出发吴副官要等急啦!”落荒而逃给迟杄看笑。

手伸进内裤,回想窘迫涨红的脸,开始撸动。

“真可爱。”

吴俊跟迟杄来往多,甫接触迟楠,想起初见面他一惊一乍的样子,心里犯怵。

好在迟少爷最近乖得很,呆望了一路窗外。

他没穿军装,军装壮不了胆。

也不需要壮胆,自己一个人怎么不成了?交际场上的明星,军营里照样吃不了瘪。

到地方发现轻敌了。

茅屋中鼾声如雷,檐角停了两只乌鸦。

汽车轰鸣惊醒打盹的土狗,却没叫醒人,仿佛故意不醒。

大槐树根三五个打牌的,叼根烟斜眼看他。

最魁梧的没戴军帽,摸了把青皮脑壳。

“我当是谁,娘娘出宫微服私访了。”

打牌跟围观的哄笑一团,有人拍手吹口哨。

迟楠知道他们不待见他。

这团一半是他爹的亲兵,以吴俊为首,那半好说。

另一半是晋军里的刺头儿,身上背了官司,被罚到此地。

若不是他,人家本应在前线冲锋陷阵。

虽说是打自己人,好过跟少爷兵在乡下养老。

“曾营长挺悠闲的。”

迟楠学习他二哥,努力保持风度。

姓曾的魁梧汉子撂下牌起身,打个酒嗝。

“没有迟团悠闲。

有大空跟戏子搞那些风花雪月,搞得满城皆知哟......”听见这话,风度撑不下去,撑破了。

“你什么意思?”迟楠扯他的领子,没扯到人,反被吴俊拦腰拖住了。

“消消气,都消消气。”

吴副官满头大汗,诚感自己不是副官,是位重金诓来的老妈子。

“做了就别怕人说!姓方的戏子编了出《从君计》,给你歌功颂德,搁天宝大戏院演呢。”

曾营长抓起纸牌旁边的手枪,对上迟楠眉心。

“我呸!你这细皮嫩肉的子弟兵,会使手枪吗,杀过人吗,上得了战场吗?带那个小戏子回家吃奶去吧。”

他的谩骂没停,迟楠突然平静了。

挣开吴俊的手,拍拍腰间手枪。

“好,曾营你不服,咱俩比比枪法。

输的人给赢的人舔干净鞋,磕三个响头叫爷爷,怎么样。”

阵前杀人如麻的老兵能在娃娃面前打退堂鼓?“好哇,你可记住了,别耍脾气赖账。”

稻草扎的靶子凑合用。

五枪之内比环数,多者为胜。

曾营长奋勇当先,打了两个九环,两个七环,一个八环。

换过弹匣,他朝迟楠吹口哨。

迟楠面无表情,他很少有面无表情的时刻,除了极愤怒跟极专注时。

吴俊干站在旁边,急得直晃悠。

他没听说迟三少受过训练,是个什么神枪手,光听说对方不学无术,窝里横一流。

福至心灵,赶紧躲进屋给迟杄打电话。

迟楠闭上眼。

稻草垛跟鸦片烟、枪炮一同落在身后,而他迅猛奔跑,一刻不停歇,跑到了大洋彼岸,蝉鸣撞进夏日浓荫,骑装熨烫平整、剪裁入时,高大的金发裁判吹响口哨。

他睁开眼,扣动扳机。

三个九环,一个八环,一个七环。

他们那群留洋纨绔好饮酒,也好刺激,骑马射击个顶个厉害。

所以他敢比。

曾营长脸色铁青,狰狞地笑。

“有两下子,小娃娃。”

他凑近迟楠,却没弯腰,掐了把西装短裤包裹的屁股。

“不过,想爷爷给你舔鞋,下辈子吧。”

酒糟气喷在耳边,迟楠胃里泛恶心。

“让爷爷操一顿,勉强够格。”

郊外路不好走,汽车轮子陷进土沟。

迟杄推开车门跑向营地,病也忘了装。

他到时迟楠在稻草垛上抽烟。

上一篇: 我喜欢你家的炒面 下一篇: 救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