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恋)流水账(42)
这话没头没脑的。
我瞅了几眼,刚好退出来,突然灵光一闪。
该死的灵光一闪!
我再次扒出贺祈年的资料卡,仔细看他的随身贴的发表日期,是这周四。
我脑子里下意识地就整理起时间轴来。
周三,她说∶“向往的人那么厉害,你还有什么理由不努力?”
周四,他说∶“努力加油,共勉吧。”
周五,她回∶“是在用这种方式对话吗?”
谁在回应谁?谁又在试探谁?
她希望他能注意到,可阴差阳错地却是我明白了。
我不死心地去查挪威的城市地图。放大、再放大,直到松恩和奥普兰两个一左一右紧挨着的郡撑满整个屏幕。
谁故意?又是谁追随?
心里毛燥得跟团解不开的耳机线似的,越理越纠缠。我索性不看了,关机后直接把手机塞床底柜子里。
平躺在床上,差不多快圆钟了。我低声愤愤地骂——“祸水!”
23多磨
高二下期的期末考试俗称“零诊”,又名新高三摸底考。
总之很重要。
老师大多赶着紧着在考前一个多月拉完了新课,紧接着就是一轮复习和怒刷试卷。
纵向上至前八年,横向从真卷到各个强校自己出的模拟卷,我们几乎写了个遍。当然我也没想到会有这么多。
到期末了,副科就别想了,连本来就少了不少的体育课都岌岌可危。课上考,回家还得写。光宝姨的数学卷子,就是一周两三张起。
习惯了倒也还好。比起越来越厚、越来越贵的练习册,我宁愿刷卷子。至少书包是越来越轻了。
写得太多,反而越来越冷静了。明确地知道一张卷子有哪些题型,其中又有哪些是必须要拿下,而有些是尽力而为的。
比起写新卷子,整理错题更为重要。抛弃黏一手的胶棒,我买了新装备——切割刀和点点胶。
抄写这种没技术含量的事情,直接用粘贴标答来代替。比着尺子,用切割刀划过纸面。我喜欢这种一刀两断的利落感。
用顺眼的彩笔勾出得分点,在一旁批注易错点。每次看到新的变式居然会有种怪异的兴奋感。
我没那么喜欢数学吧?
同类题型的旁支越来越丰富,装错题活页的本子越来越厚。终于,收集错题这件事又成了我的日常。
这样精准的、应试的方法,总算是让我回到了正常状态。
宝姨还是照例考完就官宣成绩。我们坐在下面安静如鸡地听。我发现自己从一开始的紧张躲闪,到后来的从容淡定,也只隔了小半个月。
97
108
116
118
125
128
……
看着那一个个疯长然后逐步稳定的数字,捏着厚厚的一沓写完的卷子,我偶尔会有些恍惚。沉浸在自己的日常里,没有时间再去想那些糟心的事情。
可我还是会下意识地去把自己的分和唐缘的比较。这次她多三分,下次我高四分。比来比去的成了习惯,改不了了。
偶尔能在走廊上或是饮水间看到贺祈年。我总是能一眼就在人群中看到他,不论我是不是在刻意寻找。
没有再上赶着去打招呼。看了一眼就该干嘛干嘛,某种感觉慢慢冷却了下来。也不知道是不是在埋怨。
有什么好埋怨的?名不正言不顺的。
因为要收集错题,我这下可算是没闲情逸致去散步了。不过偶尔为了充充电,还是会吃完午饭去楼下小卖部溜个弯。
我捏着钱,站在小石子路上。眼前人山人海,各个年级的土豪们举着钱在小卖部的窗口前挤得密不透风。
我见缝插针,好赖是挤到前边去了。窗口拢共就俩阿姨,举着钱的学生却是数不胜数。我个儿矮,争不过,趴在窗口栏杆上默默等待时机。
我正准备行动,左边墙角挤进一个人,手长,直接把钱塞给了阿姨。
“啧……”
我又默默团回原位。还安慰自己∶不就再等一下吗,这么久都等了,也不差这一会。
阿姨很快把那人的饮料拿过来。我拿出早就准备好的零钱,兴冲冲地凑过去,结果那人又把钱塞进了阿姨手里,还大喊∶“再要一瓶!”
他喵的!欺负人!
我想都没想就一记眼刀飞过去。结果一张白得发亮的脸就撞进我眼里。
贺祈年。
我顿时表情就有点复杂。
不过还好,这人脸上带着迷之微笑,视线落在远处,应该没看见我的挤眉弄眼。
我转过头,阿姨正好把他的“再来一瓶”拿过来。谢天谢地他没又来截胡,我这次总算是成功把钱给出去了。
“阿姨要个冰红茶!”
姐姐我总算扬眉吐气了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