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云上(25)

刘知府差点就信了。

只有徐大人还傻傻的点头，“安国公眼光定时不俗，倒时我等自然是要讨一杯水酒。”

“到那日还请诸位赏光。”

一行人推杯换盏，至亥时放散，子觅早就备了车轿，将醉醺醺的虞远妥帖的接了回去。

朦胧间，来到一处桃红柳绿莺啼，薄雾中夹杂着小溪潺潺之处，虞远信步闲庭，到那桃花下一看，竟然比真花还像真花，感叹间，见到前面一个倩影分花拂柳，顾盼生姿见竟然是祁心诺。虞远紧步上前，却怎么也赶不上，出声留人，却又发不出生，懊恼间那身影越走越快越走越快竟然消失不见了。虞远大叫一声，翻身坐起。

竟然是南柯一梦。

四周寂静无声，清冷的月光穿过细纱窗照的地面仿佛盖了层霜。

虞远呆坐了片刻，才自嘲的笑了笑，又躺下，可辗转反侧却又睡不着，索性换了衣裳去了后院打了套拳。等到了早饭的时候，虞远发现今日的早饭比往日多了份酱牛肉。味道和外面买的很不一样，细腻有嚼劲，吃到嘴里满口溢香，不禁赞道，“这牛肉真是绝了！”

旁边服侍的子觅笑道，“是昨儿晚间二小姐身边的美露姐姐送过来的，说是二小姐前段时间做的，才开了封，也给爷儿尝个鲜。”

子觅说这话的时候，眼神亮亮的，舌头不自觉的舔了舔嘴唇，仿佛那牛肉还在嘴里一样，“不光是爷，就是思迪、望川、洛川我们几个都分了些。”

虞远没吱声，转而问子觅，“可找到好绒布了？”

子觅一吐舌头，不吭声了。虞远冷哼了声。等思迪进来回节礼单子的时候，虞远的脸还是冷的，子觅耷拉着头在旁边一声不吭。

思迪奇道，“爷为什么生气？”

子觅有些不好意思，“爷想寻块绒布，可一直没寻道。”

思迪略一沉吟，笑道，“多大点事儿，昨儿我听徐大人家仆说起来，徐太太一手绒花做的惟妙惟肖，想必应给有。”

虞远听了，问思迪，“这徐太太是什么来历？”

“是京城吏部侍郎高大人胞妹，高大人舅家是永平侯旁支，不过高老夫人自幼是和如今永平侯太夫人玩到大的。” 显然，思迪对常州乃至南直隶的官场都做了个摸底。

虞远满意的点了点头，“你拿了我的帖子去求徐大人。今天就去。”

思迪挑了挑眉，低头应诺。

在心底悬着几天的事情终于有了进展，虞远心情很好的拿起单子细看，看了会儿皱了皱眉，“安国公那里送些寻常特产就可以了，太夫人那里加上梳篦一套，侯夫人和小姐那里递减。外祖母那里除了寻常特产，加梳篦一套，雀舌二斤。” 顿了下，又道，“那个芙蓉绸和连天碧也送些过去。”

思迪建议，“既然送了绸缎，安国公那里不如也送些，今年常州很流行一种素绸，乍一看没什么花纹，可是在太阳下去能闪现不同的花纹。价格不及连天碧三分之一。”

子觅跳了出来，“可那也要20两银子一匹呢。”

虞远运了运气，“那就给太夫人、大嫂嫂、小姐每人两匹吧。再买些寻常绸缎分散给其他人。”

思迪应诺，又说，“公爷那里茶叶也要送些的。”

虞远的嘴巴抿得紧紧的，好一会儿，才嗯了声。算是同意了。

又连声催着思迪赶紧去徐家。

思迪忍着笑，把定下来的单子交给望川去采买，这才起身去了徐家，不曾想徐大人亲自招待了他，听到来意，沉吟了下，才问，“虞大人要这绒布是做花还是做衣裳？做花的和做衣裳的是不一样的，就是做花，不同的花也是要用不同的绒布才好。”

办事周到如思迪，也有些发愣，想了想，才道，“您要是方便的话，都来些可好。”

徐大人笑容很深，“这样吧，我这里有小样取了来，让虞大人选吧。” 说着留了思迪在房里等，自己则转身去了后院。和徐夫人说了经过。

徐夫人略一沉吟，用手指头点了点夫君，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真是个呆头鹅，也不怪我哥不让你回京。就你这样的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徐大人一愣，给夫人作了一揖，“还请夫人赐教。”

徐夫人斜觑了下他，嗔道，“自家人，你这是做什么。” 然后才细细的解释给他听，“这虞大人恐怕要绒布是假，想着送礼是真。他来了有段时间了，和祁家的事儿估计有了眉目。我忖度着，八成就是二小姐了。这二小姐喜欢绒花。以前我身子好的时候，可不隔三差五被请了去和姜家姐妹做这个。如今看来八九不离十了。” 说着侧身将枕旁的一个樟木小箱拿了出来，打开来看，里面静静的躺着十几朵绒花，各色各式各样，琳琅满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