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林吉穿着白霞钦点的衣服、钦定的妆容,跟着白霞参加白家晚宴。
白家的老房子也不在城中,看着白霞开车的方向,林吉发现路线越来越靠近莫寒家,最后,竟然停在了莫寒家三百米外的一幢洋楼边上。
难怪白霞总说她跟莫寒是青梅竹马,果然,一点也不差。
两人下了车,走进白家花园,场面玩的是露天晚宴。
花园里搭好白色的帐篷,摆好一排自助餐,还有乐队演奏小提琴。
白霞看清这情形,语不惊人死不休:“老爷子怎么老把场面搞得这么风骚?”
林吉一直想习惯白霞的说话风格,但显然不能适应,她一下就走跌了,崴了脚。
白霞啧啧,扶着林吉,找地方坐下,向端酒的下人问,“厨房有人么?”
她这么个问法,特指她后妈。
她不想在厨房撞到闹心的人。
下人说太太不在,白霞就让林吉先在花园一角坐着,她亲自去厨房拿冰块。
白霞才一走,林吉随意望了一眼场面,就发现苏容夏和何其婉也来了,夫妻档,正在和别的客人寒暄。
林吉的脚上钻心地痛,心里也不好受,脸色却平静极了。
但是她的一双眼睛,一直盯着苏容夏与何其婉的方向,出卖了她的心绪。
她背后忽然传来一句温润的说话声,事不关己地问:“你还没上场搞破坏呢,就已经负伤?”
☆、4
林吉听了这话,后背一僵,更没想到说话那人,已经蹲下察看她脚上的伤势。
她看清是莫寒,他穿得很随意,但眉眼中有股贵气,相比花园中那些所谓的年轻俊杰,不知要出色多少倍。
想必白老爷子邀他前来,有心把白霞或者白云中的一个嫁给他。
如果他看上白云,那白霞不是要大大地没面子?
林吉商量道:“我跟你说一事。”
“什么事?”莫寒抬起头看他,目光灼灼。
林吉斟酌着怎么开口,莫寒已经站起身来,往自助餐桌上,从小桶里拎出一瓶冰香槟,用毛巾裹着,递给林吉道:“拿这瓶敷脚吧,白霞一进厨房,总是能碰见她后妈,没半天大闹的功夫,她出不来。”
林吉从来不知道,有人的思维可以用冰镇香槟敷脚。
这算是阶级差距么?
先不管这个,但莫寒既然对白家的家事了解得如此清楚,那么,他应该会识相。
她不打算接过那瓶香槟,只是一味地商量:“一会,你要是被白老爷子逼着,在白霞和白云里二选一什么的,千万别让白霞丢脸,不然……”
莫寒清淡地反问:“不然怎么?”
“不然你托我办的那件事就要……嘶……”
她瞪着莫寒,他居然半蹲着,把那冰冷的香槟,敷在了林吉肿得通红的脚上。
两个人的姿势,不是一点点暧昧。
林吉脸色泛红,她想不明白。
难道莫寒有特殊癖好,他不会喜欢别人把他当成小白脸使唤吧?
还是,他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受虐爱好者?
林吉脑中闪过这些乌七八糟的想法,完全是被白霞潜移默化的。
莫寒就那么半蹲着,抬头跟林吉说话,“我托你的那件事,等你脚好了,再去办吧,我不着急。”
林吉忍不住凝视莫寒,他的眼神,又像极了苏容夏。
莫寒仿佛察觉到林吉目光中的异样,仰起脸,微笑着说:“听说你前几天破坏人家的婚礼,为什么他俩现在还在一块儿?”
说着,莫寒的眼神看向不远处的苏容夏、何其婉。
林吉忽然觉得,这个莫寒的性格简直是和白霞从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说话又狠又毒,不留余地,偏偏又一针见血!
“这瓶香槟我自己拿着吧,劳烦你离我远点。”林吉恼羞成怒。
莫寒听话地放开手,微微一笑,站起身来。
临走前,他还看了一眼迎面走来的何其婉,转身对林吉说:“那你自求多福吧。”
林吉气得一噎。
这时候,何其婉走过来了,脸上看不出表情,但一双眼睛利得很,居高临下打量林吉,冷笑地问:“你认识莫少爷?”
莫少爷,这称呼倒是别致。
既然被何其婉看清了,正好,林吉也不打算解释了。
何其婉盯着林吉油盐不浸的样子,也没再问,淡淡宣布:“容夏和我把婚期改在了今年秋天。”
容夏、容夏,多么亲密。
何其婉忽而低声,哀求道:“林小姐,我求你高抬贵手。”
林吉诧异,抬起头,看见何其婉一脸哀凄,完全是受害者模样,令她说不出话来驳斥。
何其婉看出林吉不肯,霎时又变了脸,一字一顿地威胁:“如果林小姐不肯放手,我也只有公开你的身份了。”
林吉不怒反笑,问道:“我的什么身份?”
何其婉冷笑:“你能潜进瑞宝阁,我就不能请人查你吗?”
林吉轻笑,何其婉还知道请人查她,果然不是傻子,何其婉却以为林吉这一笑是挑衅,更加恼怒,说:“你要知道,这世上没有一个画家愿意和偷画的女贼同流合污!我劝林小姐一句,不要来打扰我和容夏,否则,我会报警。”
何其婉威胁得掷地有声。
林吉淡然,她有些好奇,看向不远处的苏容夏。
为什么苏容夏忽然装作不认识她,让何其婉一个人过来应付她?
何其婉似乎看穿林吉,停顿片刻,微笑道:“我怀了他的孩子。”
林吉几乎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她微微抬头,看着何其婉。——那张脸上充满了骄傲,全是胜利者的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