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女只想当权臣(118)
“今时,怎同往日呢?我如今已有了你与襄国,有了记挂,每日的呈文都批阅不完,日日与你相见也嫌不够,怎么舍得走?”
戚言柔声哄着他,倾身靠近,似要吻他,却在咫尺之间又停顿下来。
闵煜原本亮起的眸光就灰暗下来,难堪地撇过头,哑着嗓子道:“你若是……不必勉强。”
“我是怕过了病气给你。”戚言无奈解释。
“我还怕这点病气吗?”
戚言怕他又要哭,忙上前吻了吻他。
见他神色微霁,方才继续道:“你怎么能说我认定了邵奕?我不过是曾经与他合谋,的确有过几分默契,这没什么可辩驳的,可他与你要不同。”
“哪怕我与他之间没有那些深仇大恨,我也不会同他成亲,做他王后的。”
闵煜怔住了,尽管没有说出口,可他每一分神色都在问为什么。
戚言失笑:“当然是因为我不喜欢他。”
闵煜瞳孔微缩,仿佛听到了天大的谬论。
戚言叹气:“国君以为,我是为什么要与你成亲?”
襄君神色怔然。
她笑道:“也是我的过错,似乎从未亲口与你说过,我此生只爱慕过你一人。”
戚言将额头靠在他的肩上。
“你不是问过我,为什么在靖襄赤水一战要放过你?大概是因为,那个时候我就很喜欢你了。”
闵煜只觉得头脑晕乎乎的,仿佛身坠梦境一般:“那个时候……我们只见了第一面。”
是他此生最为狼狈的时候,是败军之将,是末路之人,满身的尘土与血污。
而那时的她却高坐马上,纤尘未染,从容自若。
怎么会……喜欢他?
“两军对峙,既然是对手,岂能一无所知?世子文韬武略,万众归心,我那时就和邵奕说过,倘若等世子继位,不需三年五载,襄国就没这么好打下了。”
“可惜他不愿相信。”既然说起了邵奕,她便顺着往下讲,“我与邵奕相识相伴十数载,的确有过一段默契合拍,有时候我们两人形影不离,心有灵犀,就好像同一个人。”
“可我不喜欢那样的我自己,是那样残忍、冷酷,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我曾经自嘲与他是狼狈为奸,我以为自己这样选是我真心喜爱这样玩弄权术,好似天下尽在指掌之间。”
“后来我才明白,这不过是我自以为别无选择。杀了他,便如脱胎换骨。”
她抬起头,望向闵煜,笑着说道:“你怎么能说我认定了他呢?我分明是认定你啊,若是没有你,我才是了无生趣。”
我分明是认定你啊。
一句话,让襄君的呼吸一下急促起来,千言万语都在她含笑的眼眸下化为激荡情意。
他低下头,亲吻上去。
戚言仰着头,予取予求地回应他。
深夜静谧,烛光摇晃。
直至床头一盏烛芯发出一声爆鸣,才将沉溺其中的襄君惊醒。
他眸色深浓,匆忙地站起,转身就要离去。
“要去做什么?”戚言拉住他的衣袖。
他嗓音微哑,并不敢轻易回头:“……我去沐浴。”
“沐浴?现在?”戚言扯着他的袖袍,笑道。
襄君委婉道:“你还是带病之身。”
“无碍。”戚言将他拉进床榻,“不必忧心,累不到我的。”
闵煜就这么向后跌入柔软寝被间,戚言轻吻着他,素手顺着衣襟的纹路,向下探入他的衣摆。
襄君的手是极漂亮的,骨肉匀停,指节分明,又带着几处薄茧。
偶尔失控时,紧紧攥住床单,手背浮起的筋络,也是恰到好处地昭示着习武之人的身份。
两个人的亲密,却好似只有他一人沉沦,戚言好整以暇地观望,也在他眉眼与唇畔间落下几个不痛不痒的轻吻。
更多时候,是不紧不慢地在他耳边问着,好似虚心求教,又似乎只是关切。
可怜闵煜翩翩君子,耻得薄唇紧抿,硬是一言不发,实在逼得紧了,才会求饶一般低声唤她“阿言”。
戚言便会凑上前去亲吻他。
“闵煜,”最后一刻,她在他耳边轻叹,“我是真心爱慕于你。”
回应她的,是一阵倏然沉重的喘||息,与紧随而来的亲吻。
当一切终于平复,神智也逐渐回笼,襄君用沾湿的锦帕替她拭净手,又去沐浴更衣后,方才回到寝殿。
此时戚言已有些昏沉,闵煜躺进寝被,将她揽入怀中,心中一片适足。
他低头吻了吻她头顶的发旋,引来戚言迷迷糊糊间的叮嘱:“早些睡吧,明日还需朝会。”
他垂眸望着她,眼中满是柔情。
“好。”
喜事
那日之后,戚言的风寒之症也的确是渐渐好转起来。
转眼又近年关。
这日戚言难得没有忙于公务,见了闵煜,笑着将一方木匣向前推去。
“国君去岁赠我雪锦,这是回礼。”
襄君走到案前,与她相对而坐,接了木匣却没有立时打开,而是端详着木匣的大小,问道:“是什么?”
算起来,这是戚言第一次送他东西,自然令他惊喜万分,既是好奇,又舍不得立马开匣揭晓,更想多听她卖几句关子,好延长这一刻的期待。
戚言眸中含笑,望着他道:“我听闻,许多女子会亲手绣帕,赠予自己的心上人。”
只这一句,就撩动起心弦,闵煜的耳尖都红成一片。
戚言又垂下眸:“不过我少时就不爱女红,绣功一向不好的。”
襄君握住她的手,眸光亮极了:“有这片心意,就胜过奇巧万千了,什么样子我都是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