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娇蛮少爷缠上了(女尊)(214)
再回来时,怀中已然多了一大一小两个排位。
见此情景,楚玥赫然瞪大了双眼,随即不顾心脏处传来的尖锐剧痛,吃力地抓住了儿子的手。
艰难出声,“你、你要做何......”
楚今燃回瞪向她,面上满是浓重的怨恨,语气决绝道:“我要带爹和弟弟离开,与你恩断义绝!”
说罢,他用力一挥,甩开了自己母亲的手,头也不回地朝前走去。
“你站......呃啊!”
楚玥下意识抬步去追,却在踉跄两步之后陡然僵滞在了原地,面色先是涨得通红又忽地变得青白,而后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对面刚急匆匆跨进院门的潘管事抬头瞧见这幕后,吓得当即大叫出声。
“家主!”
十四个少爷
月上中天, 整座江城都陷入了深沉静谧之中,唯独城中楚府依旧灯火通明、兵荒马乱。
念卿院外,已经挤挤挨挨地站了不少下人,皆是听说自家家主突然昏迷不醒且情况危机后赶来瞧她的。
有几个胆子小的男仆从, 甚至害怕得哭了起来。
“叶神医呢, 寻到了没有!”
正堂内,潘管事揪住跑腿小厮的衣领, 低吼出声, 急得面红耳赤。
“回、回管事,还没有消息......”
“催、再派人去催!”
潘管事说罢, 一下将对方搡出去老远。
“是、是!”那小厮得了自由, 连忙点头应声,飞快地跑了出去。
小厮走后, 偌大的正堂内只余潘管事和楚今燃两个人。
此刻, 潘管事满脑子都是府医说家主情况危急的话, 整个人在在堂中不断地来回踱步搓手,坐立难安。
与好似热锅上的蚂蚁,急得团团转的潘管事截然相反。
少年只怔怔地坐在檀椅上, 瘦削的肩头沉沉耷着, 神情面无表情地望着前方,眼神游离又迷茫,手指无意识地抚摸着怀中抱着的两个牌位。
他不明白,正值壮年的母亲, 怎的会突然昏迷,甚至性命垂危呢?
正如他想不通, 母亲明明表现得那么爱阿爹,为何还会在对方活着时同别的男人有了孩子......
楚今燃只觉得冷, 刺入骨髓的冷,冷得他手脚都在止不住地哆嗦,牙齿咯咯咯地打颤。
好奇怪,明明窗外还有蝉鸣。
对面的潘管事瞧见少年这副冷漠模样,哪怕平日里对待楚今燃最宽和的就是她,心中仍对此生出了几分怨怼。
止不住地替里屋躺着的家主楚玥感到寒心。
好歹也是生养他到大的母亲,怎的就因为一点过失便如此绝情呢?
人怎么可能一辈子不犯错,更何况家主还是个女人......
潘管事正胡思乱想着,忽然听到里屋传来一阵喧哗吵嚷。
紧接着便是楚玥剧烈咳嗽的声音。
此动静一出,潘管事同楚今燃齐齐看向里屋方向,以为楚玥终于是醒了。
谁料下一瞬忽然有人掀帘走了出来,竟是柴府医术最为高超的柴府医。
只见她手上紧捏着三四个又细又长的银针,前胸处被喷了好大一口黑红色的污血,还在顺着她的衣裳缓慢往下淌,瞧得人触目惊心。
柴府医神情凝重至极,两条花白的眉毛拧在一起,皱成了一个深深的‘川’字。
张口便是冲着堂外一直候着的药房小厮喊,“去取老人参片,快!”
潘管事闻言,当即怔愣在了原地。在她的认知里,只有在将死之人,才会用老人参片吊命,争取半刻宝贵时间好给家里人留些遗言。
她家家主还如此年轻,怎会用上老人参片呢。
柴府医仿佛看穿了她的想法,随即转眼看向她,语气分外哀痛且沉重。
“潘管事,你这就领少爷进去吧,家主她......坚持不了多久的。”
说罢,柴府医侧身,给他们二人让路。
潘管事闻言,下意识朝不远处檀椅上的自家少爷望去。
发现呆坐在那里许久的少年终于有了动作。
楚今燃滞缓地眨了眨眼,好似才理解柴府医的意思,随即将手中排位放到一旁,慢慢站了起来。
直到起身时他才发现,自己的双腿不知是坐了太长时间抑或是‘冻’僵了,硬到膝盖不能屈伸,他只能以一个极其别扭的姿势,一步一挪地朝里屋走去。
走到中途时,少年好似踩到了棉花上,双腿骤然一软,差点以头抢地。还是一旁的潘管事眼疾手快地扶住了他的手臂。
扶住楚今燃的当即,潘管事惊讶地朝对方看了一眼,以为自己方才出现了幻觉,在燥热的夜里隔着布料摸到了块冰。
楚今燃头微微转向她,下意识张了张嘴,想说声‘谢谢’,却发现喉咙仿佛被人扼住了一般,又疼又哑根本发不出一个字来,最后无奈只能放弃。
待他终于走进里屋,才发现母亲的房内不知何时被人点上了许多根蜡烛,明明应该亮如白昼,可少年却觉得眼前雾蒙蒙的。
视线周围总笼罩着一层厚厚的阴翳,挥之不去。
在走到离母亲床榻还有五六步远的距离时,楚今燃渐渐停下了脚步。
他怔怔地望着不远处静静躺在榻上,安静得如同睡着一般的母亲,忽然感受到一股难言的恐惧。
这种恐惧与八年前阿爹濒死那晚,如出一辙,如潮水般兜头朝袭来,令少年顿时慌得不能自已,只本能般地想要逃避。
楚今燃下意识向后退去,却被身后的潘管事抵住了肩膀,最后被一点点地、强硬地推到了自己母亲的面前。
脚尖抵住榻板的剎那,少年的耳朵嗡地响了起来,全身都在发麻,好半晌才听到潘管事的焦急的催促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