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娇蛮少爷缠上了(女尊)(249)
毕竟受辱的又不是她们儿子或者孙子。
有些以前同楚玥生意上有过节的人,甚至很乐意见成她儿子被人如此糟践。
甚至阴暗地期待着再过分些。
此话一出,胡云便瞧见对面的张逾朝自己投来了瞥赞赏的目光,仿佛在说:孺女可教也。
看得她当即兴奋了起来,自己今日若真的顺利抱上了张逾这条大腿,那以后她就算是飞黄腾达了!
青年闻言死死地咬住了自己的唇瓣,用力到甚至恍惚闻到了熟悉的血腥味。
时至今日,面对旁人极端的羞辱,他心中依旧会被激起愤怒,可短暂的愤怒过后便会被深切的疲惫以及赤.裸残忍的现实所填满。
这个月所有店铺的利润他已经全部收了回来,再没旁的收益。
然而昨日竹生的话犹在耳畔,现在茶庄里收养的孤儿越来越多,若是再没进账,很快便撑不下去了。
四年前的楚今燃,面对羞辱,可以暴怒、不择手段、不计代价地报复羞辱回去,可以一走了之。
四年后的楚今燃,却不行。
他不想茶庄里的那些孩子们,像四年前自己入狱家破人亡时那样,被逼到集体上街去讨饭......
自己如今还活在世上,不就是为了他们能有个家,能好好长大成人吗?
尊严?骄傲?
四年前,他就已经彻底失去它们了。
既如此,那又有什么是自己不能承受的呢。
不过跳个舞而已......楚今燃平静地想。
青年沉默的时间实在太长,长到胡云都有些忐忑起来。
毕竟她也算是有所耳闻,依稀听说过楚今燃有个远房表姐在京城做官。
正当她不断拿眼风去瞥对面的张逾,揣摩对方的态度以及思考当下的自己究竟是进还是退时,忽听面前青年开了口。
他声音抵哑到几乎听不清,“银子给我,舞......我跳就是了。”
胡云闻言一瞬间瞪大了眼,忍不住转头去看不远处的张逾。
对方这次竟没再看她,而是正抬手啜茶。脸被瓷杯挡了大半,瞧不出是什么表情。
胡云心莫名慌了一瞬,但一想到这或许是张逾对自己的考验,随即一咬牙将手中装着近百两银子的钱囊扔给了青年。
“好好跳!”
楚今燃将鼓囊囊的钱袋子妥帖装进腰侧口袋里,而后退到了身后稍微空旷一些的地方。
随后,他面无表情地在原地等了片刻,待到不知出处的乐声再次响起,他起势的手在半空中蓦地一顿。
瞳孔骤然紧缩了起来。
竟然是他最熟悉的那首春莺夜舞!
霎时间,无数与那人有关的回忆扑面袭来,打得楚今燃不知所措。
手脚僵硬得不知该如何摆放。
旁边的人见状忍不住嗤笑出声,“这是故意的还是真不会跳啊,实在不行换个舞伎来吧......”
“这也算善舞吗,真要是这样的话,我觉得胡云送出去的那一百两银子算是要打水漂喽~”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只短短的一瞬,青年便回过了神儿,他用力呼吸压制住上颚连带着鼻腔越来越浓重的酸意,专心致志地跳起舞来。
抬手、踮脚、仰身......
渐渐的,楚今燃便听不到周围对自己的任何奚落与嘲讽声了,眼前水汽弥漫,也再看不清周身的场景。
他只是旋转着,动作越来越快、越来越快。
渐渐的,青年感到一种暌违已久的畅快,与此同时,还有陡然而至的悲伤。
悲伤来得太快,以至于楚今燃在察觉到它时,便已然被其逼到了崩溃的边缘。
猝不及防地,他脚下一软,眼前登地天旋地转,下一瞬便重重地跌在了地上。
骨头磕碰到坚硬的玉制地面上,发出令人牙酸的闷响。
剧烈的疼痛使得青年眼前一黑,好半晌才重又恢复视觉。
瞬时间,楚今燃疼得额头忽地沁出了一层冷汗,原本就苍白的面色变得愈发冰白,像是秋日黎明笼罩在林间的那层寒霜。
他疼得全身都在颤抖,几乎昏死过去,然而周围人皆冷漠地看着这一幕,有些面上甚至满含着讥诮的笑,没有一人愿意上前扶他一把。
玉制的地板很凉,青年挣扎了好久才勉强曲臂撑起上半身,峭薄的脊背抖个不停。
楚今燃用尽了全身力气,才没让眶中的眼泪掉下来。
然而就在这时,周围坐着的人不知看到了什么忽地齐齐站起了身,而后争先恐后地自他周身经过,脚步急切地朝他身后的门边涌去。
就连稳坐在上首的张逾也迅速站起了身。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并未引起青年的注意,他疼得呼吸都有些不稳,只顾着低头,狼狈地搜寻着四周可有供自己借力站起的地方。
直到身后莫名安静了下来。
少顷,他忽然听到一个沉稳平缓的脚步自身后传来,由远及近,最后停在了自己背后。
楚今燃脊背莫名一僵,一股强烈的麻意自脊椎快速窜上他的后脑,令他微微瞠大了眼。
随即青年不受控制地转过了头。
入眼先是女人岱赪色的裙摆,其上金银线交错游走着共同构成一片精致繁复的暗纹,即便处在他身影之下,仍流光溢彩,沉稳中透着令人啧叹的肃奢。
正当他看得怔愣时,裙裾似风拂过湖畔,荡起细小涟漪。
下一瞬,楚今燃便见一只纤长白皙的右手缓缓伸到了自己面前。
紧接着,一声温柔的、熟悉到他几近恍惚的女声响起。
“这位公子,可摔疼了?”
三十个少爷
青年的思绪再次被空白侵占, 他本能地抬头,目光顺着眼前的这支手臂,缓缓上移,最终落到了林斩霜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