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厂花之争(127)

作者: 上曲 阅读记录

怕李卜山无动于衷,陆斜好言‘规劝’,李卜山若想早日解脱眼下也只有依托他。

陆斜脚钩张矮凳,掸把袍角坐李卜山视线里。

“祁聿、陈诉不会叫你痛快,只要他们想,进门折腾你的从镇抚司能排到午门前。你自己多罪大恶极不清楚么。”

一人熨上喉咙,他张口也蓄些温度。

“我与你嘛,有怨,但不多。毕竟当初我被祁聿捡走,你行径落空,我也没受什么委屈,祁聿将我养得很好。”

养得他不恨这个皇宫,也不恨这里面任何的人。

便是残身,也是多番境遇以致的无奈,他怨不到。加之那些薄待过他的人祁聿早打死了,还如何怨。

哦,除了李卜山跟刘栩。

祁聿恨他们,那他也恨。

李卜山听着他话下温情隐隐察觉不对,睁眼瞧陆斜。

“你想问什么,涉及老祖宗的不用张口,你要如何便如何。”

一张口,砭骨样尖锐的疼在体内四处齐起,整个人犹如被扯落了魂,剐得人神魄不稳。

疼过后李卜山好好喘口气,此间他身上的刑罚最终都会一比一的归还回去,他不会白受苦。

瞧着李卜山青筋四起战栗不止,陆斜觉得他挺厉害。都这样了也不寻死,还活着在替老祖宗善局。

他是此案罪首,不活着怎么扛罪,李卜山绝不给老祖宗在陛下面前留半分难,这等忠心怪可怕。

陆斜攒眉瞧他,陡然怕老祖宗知晓李卜山这般为他周全,临死前偷摸放过他。

若真如此,祁聿知道了该多难过。

他敛眸,悄然将此刻翻涌上来的杀意藏紧。

“祁聿为我受过老祖宗的刑,几次。”

这话出口,他心恍然‘砰砰’直撞。寂静的牢房里宛如擂鼓,响的陆斜都怕李卜山听见。指尖悄悄摁进布料,有些虚心。

李卜山是没想到陆斜违逆所有人送他好死,只是问这。

陆斜到底明不明白他死了,老祖宗、陈诉、祁聿会如何恨他?直觉陆斜行事有些荒诞。

一身淋漓后,他费劲道:“你与他亲密接触几次便受过几次。”

那他跟祁聿亲密接触次数可不少......李卜山这算什么回答。

陆斜掐眸,他眼里的亲密与外人眼里的亲密好似不太一样。

提腔复问:“几次。”

“三次。”

“他宠幸你第二日受得签刑,不重,二十来日起不了身罢了。”

“你给他换药,他受秉笔服饰那日,多送了个物件。”

“内书堂他故意亲近你,叫老祖宗生闷气,他顺势求着将你送走。罚也不算罚,门外跪了一夜。”

乍然一听好似后两次也没什么,但刘栩是畜牲,必然一次比一次不是人才对,这后面的倒是叫陆斜不明白了。

宠幸......陆斜揪紧衣袖,得了这罪过,四年也没将此坐实过。他们两人甚至真正亲近都没有过,这算宠了哪门子幸?

签刑祁聿讲过,那时一气之下便求了殿下借派人手去杀李卜山,结果失手人没死透。

他舒肩顿声:“既然是刑,送物件跟跪一夜算什么刑。还劳烦李随堂讲清楚些,我听不懂。”

李卜山笑得阴郁,颈子舒扬一阵。

他这样叫陆斜心尖一寒,失手便掐紧膝上衣料,惶惶动意不敢出气。

“听闻你养了一位雅妓,也与人住过两夜。若你常行在宫内,她与你宫墙相隔,你如何确保她不偷人?”

他养人那是听祁聿的话,给老祖宗留把柄、给下面的人知孝敬。

那位女子真有喜欢的人,自然是给些银钱放走,作什么确保她如何行自己人生。

操控他人岂不荒唐。

李卜山看他面上不知意思,轻轻哼笑。

“不然你自己去优童馆问,那些将人长期养在馆内的,何如确保自己养的人不接客,你便知晓送的是什么了。”

他遵循祁聿的话去过,不过那时是去套问刘栩如何与男子行榻上事,他对那些是知解过一二......

脑子寻着李卜山点拨陡然反想回去,倒是有个物件行李卜山口中这种作用,需要上锁穿在身上......他浑然整个人震诧住,肩胛猛地佝垂直不住。

李卜山没察觉到他异常,虚眸:“知晓你进门给他换药,老祖宗就特意令人打造的,就着他的秉笔职袍一道送去的。”

‘嗤’声:“他若不弄瞎你,你坟头草不知几丈长了。”

不弄瞎陆斜,祁聿更落不了好。

祁聿得秉笔职袍那日,也正是单放舟与他说祁聿身子寿数不长那日。

那时他看不见,只晓得李卜山给祁聿送物什,并不知晓送的何物。

李卜山与他擦肩而过是送这等龌龊东西给祁聿?如果知道,他该当场翻了那张乘盘,亲手杀了李卜山才对。

陆斜用力抠住膝头,指甲狠狠嵌进肉里。

他却尽量缓轻着声:“穿了多久。”

祁聿没个人样的被这样对待了多久。

祁聿如此是因自己,陆斜震惊、愕然、愧疚颇种绞成柄钝刀,杀的他一时神迷意。

惊怕着想,刘栩不会完全不做人罚到如今吧,他都为了祁聿弃了李卜山。

胸腔内顶起的气翻涌咆哮,可他还有话要问,不能叫李卜山察觉出旁的来。

一压再压下口腔猛地充满腥气,将迷魂刺疼的神智拉回半分。

“那要看老祖宗意思了。他这遭弄死我,指不定一辈子都脱不下来。”

李卜山轻巧的语气好似在说无伤大雅的事,稀松平常能出口的人事物般。

陆斜神识犹如受了重创,一时头昏目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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